他的肺像是要冒烟,抗议着让他停下来,飞舞的雪花挡住他的视线似乎也想让他别在奔跑,但他咬着牙,坚持下来,因为荣耀是属于灰血氏族的。
莫哥斯紧跟其后,他开始发动全身的力量,迎头追赶。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他几乎能感受到胸口的每一下跳动。他的脚步越来越稳健,他要向卡兹罗证明谁才是力量与速度的化身。
“冲啊!”声音从卡兹罗身后传来,他的心立刻一紧,肌肉不禁跟着收缩。他命令自己的腿动得再快一些,但它们不听使唤,沉重得好像灌了铅。
他看到莫哥斯一旁进入了他的视线,全力冲刺,超过了他,这是卡兹罗不能接受的事情,但是莫哥斯已经到达了终点。
卡兹罗向前瘫倒了下去。他脸朝下趴在凉爽的雪中,大口喘着气。
莫哥斯也差不多,他想站起来,但是筋疲力尽的他除了躺在地上休息之外什么也干不了。
两个孩子几乎是同时到达了终点,他们两人都在全力进行奔跑的比赛,甚至忘记了一点他们是来狩猎的,他们已经没有了足够的力气去进行接下来的活动。
随后卡兹罗翻身仰躺,大笑起来。莫哥斯也一起笑起来。大地忽然颤抖了一下。他猛地张开双眼。
卡兹罗弹坐起来,手本能地伸向随身携带的武器,那是一把和小臂一样长的短剑,对于卡兹罗来说正合适。
莫哥斯也抽出了别在腰间的手斧,警惕地望着四周。
两人交换着眼神,心里想是什么东西庞然大物令大地如此颤抖,是一只野牛吗,这个森林中也只有野牛可以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卡兹罗已经在思考如何猎捕野牛,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那都是一个庞然大物,它的蹄子可以踩断枯木,他的牛角可以刺穿。他们向树丛中的黑暗角落扫视。树林现在显得如此凶险。他们寻找着噪音的来源,
地面又传来了一声颤抖卡兹罗的心跳越来越快。如果是一只小野牛的话,没准他们能一起打倒它,把充满荣耀的猎物带回去。他扫了卡兹罗一眼,发现他也同样露出着异常兴奋的表情。
但是当一个黑影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同时为自己天真的想法而感到恐惧,连连后退。
“我的神灵,那是什么。”莫哥斯不禁叫了起来。
声音更近了。就在十米之外,那个猎物轻松踩碎一颗倒在地上的枯木,扒开周围的树木,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是一个狗熊人,人形魔物,接近三米的身高让卡兹罗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食,食物。”狗熊人说话了,并且是最让卡兹罗和莫哥斯惊恐的话语。
“快跑!”莫哥斯丢掉武器,开始飞奔,卡兹罗紧跟其后。
但是两个刚刚进行过赛跑的小孩儿,怎么可能跑过这个怪物。卡兹罗强制他的身体跑快点,该死,跑快点!但是他仍然无法与那个怪物拉开距离,狗熊人体型几乎把树叶空隙间透下的零星阳光完全遮住。黑暗笼罩着周围。
狗熊人将周围的树木当作武器投掷出去,卡兹罗和莫哥斯。回去的路已经被堵住,他们不得不另辟蹊径。两个孩子在森林中穿梭,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他们只知道,一旦停下来,等待的就是死亡。
树丛变得稀疏起来,光线变得亮了起来,他们离森林边缘已经很近了。卡兹罗一头冲进了开阔的草地,他的脚又踏在柔软的草上了。莫哥斯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但是卡兹罗没有看到熟悉的风景,也看不见本来应该屹立在不远处的灰血氏族哨塔。绝望淹没了卡兹罗,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怒。“这不是回去的路,我们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
狗熊人追了上来,他似乎没有花多少力气,而不管是卡兹罗还是莫哥斯都已经不能再继续跑下去了,两个孩子第一次感受到恐惧与绝望涌上心头的感觉,卡兹罗心想。如果现在有什么能够拯救他的话那一定就是神灵了。
不过这个时候神明可没有空管卡兹罗,他们正在琢磨着自认为有趣的计划。
但是卡兹罗却是遇到了如神灵一样的救星。
他们的拯救者埋伏在那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们静默地移动,好像正在捕捉猎物的猎豹,时机已到,他们从草丛中中突然现身。
卡兹罗听到熟悉的魔法破空的声音,狗熊人的叫喊就由愤怒变成了痛苦。利刃刺进了它巨大的身体,它停住了步伐,大声叫嚷,他四处张望,想要找到伏击他的人。
一个清晰的声音响了起来,卡兹罗能感受出来那是一个魔法咒语。突然,绿色、金色、银色的能量环绕在狗熊人身边,劈劈啪啪地响着,就像是火焰燃烧枯枝一样。狗熊人发出了一声凄凉的惨叫,倒在了地上。大地又颤抖了一下。
终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卡兹罗睁开眼,发现狗熊人已经死了。它的双眼依然大张着,舌头从张开的嘴里伸了出来,全身都是鲜红的血和烧焦的印迹。
虽然已经确认了狗熊人的死亡,但卡兹罗仍然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为刚才发生的一幕而感到不可思议。
那群人朝着卡兹罗走来。
卡兹罗非常确信他们就是神圣精灵,因为他们用着金色的魔魔力,那通常代表着神圣魔法,那是戒律之神的力量。
如果是神灭精灵,那么卡兹罗和莫哥斯会十分高兴的冲上前去感谢他们的帮助,但是面对神圣精灵,他们的心再一次提到喉咙眼。虽然两个国家还没有进入到战争状态,但是边境的冲突总是不少。莫哥斯尤其害怕,毕竟他的父亲之前还杀死过一位神圣精灵的高级将领。
这绝对是他们有史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