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过后,桐坑村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是战斗留下的残酷痕迹,与焦土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村庄,这个曾经宁静祥和的避风港,如今却变得满目疮痍,仿佛被一场无情的灾难所摧毁。
遍地狼藉,到处都是战斗留下的痕迹。那些曾经美好家园,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街道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片、断裂的木梁,以及散落一地的兵器,它们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激烈战斗。偶尔,从废墟的某个角落传来几声微弱的呻吟,那是幸存者在痛苦中挣扎的声音,他们或伤或病,在这片废墟中寻找着生命的希望。
凌霄筠缓缓从昏迷中醒来,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但很快就变得坚定起来。他挣扎着站起身,目光扫过这片废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愤怒。他看到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却躺在血泊之中,再也无法醒来;他看到那些曾经欢笑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人间地狱,充满了死亡与绝望。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既包含对村民失去亲人的深切悲痛,也燃烧着对敌人残忍行径的熊熊愤怒。他知道,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他去保护,还有更多的责任需要他去承担。
在这片废墟之中,凌霄筠率先找到了石头与高峰。石头躺在一堆残砖碎瓦之间,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鲜血早已将他的衣衫染红,宛如一朵在黑暗中绽放的血花。尽管身受重伤,但石头的眼神依然坚定,那是一种不屈不挠、与死神抗争到底的光芒。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呼唤着某种力量。
高峰的情况稍好一些,他靠在一块巨大的岩石旁,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清醒。看到凌霄筠走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迷茫与恐惧。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凌霄筠……我们……我们还活着。”石头的声音微弱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凌霄筠心中一紧,眼眶微红,但他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他快步上前,蹲在两人身边,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活着,这就够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他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迅速而细致地检查了两人的伤势,发现虽然严重,但并无生命危险。石头多处骨折,内脏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高峰则主要是外伤,虽然流血较多,但并未伤及要害。凌霄筠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迅速吩咐周围的村民们将石头与高峰抬回村中救治,自己则转身朝自家小屋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土地,而是无数村民的希望与梦想。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焦虑,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但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勇敢地面对。
然而,当他来到小屋前时,眼前的景象犹如一幅惨烈的画卷,瞬间撕裂了他内心的平静。小屋,那个曾经充满温馨与欢笑的地方,如今已被熊熊大火吞噬得只剩下几根残破的木架,黑烟如同哀嚎的鬼魂,在空中盘旋,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剧。凌霄筠的心如同被万箭穿心,痛不欲生,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娘!娘!你在哪里?”他发疯般地冲进那片废墟,声音沙哑而绝望,回荡在空旷的废墟之中。每一块烧焦的木头,每一片散落的瓦砾,都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他用手疯狂地扒开废墟,指尖被锋利的碎片割破,鲜血混杂着泥土,滴落在焦土上,却丝毫未能唤醒那沉睡在死亡中的灵魂。
终于,在一片焦土之旁,他发现了母亲。她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安详,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然而,那插在她身上的数支箭矢,以及周围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却无情地告诉凌霄筠,她已经永远离开了他。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凌霄筠的心碎成了千万片,泪水如泉水般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娘!”他扑倒在母亲身边,紧紧地握住那双已经冰冷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它,然而,那双手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度。他悲愤交加,仰天长吼,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不甘,仿佛要将内心的悲伤与愤怒全部宣泄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打败了敌人,为什么还是保护不了娘!”他的吼声在废墟中回荡,却无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天空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悲痛,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凌霄筠的脸上,与他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