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前,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便围满了人,比昨天早上的人还要多,三喜与另外几人,大声吆喝着,若是放在从前,几人就是一边骂,一边赶人。
众人一看见张观山,连忙把路让开,不少人的眼神从以前的厌恶,嫌弃,害怕,悄然变成了敬重。
昨日衙门前的一片狼藉,已消失不见,青石砖连夜就被铺上了。
干瘦老者跪在老位置,怀里还抱着染血的衣服,只是与昨日不同的是,身旁有个破旧的板车,上面立着一颗硕大的虎首。
其目似铜铃,齿若匕首,虎须犹如钢针,哪怕是死了,仍旧很吓人。
“这就是妖吗?看起来与寻常虎首就是不一样,大了少说得有好几圈!”。
“衙门的官老爷不是说,金陵县外面没有住着妖吗?”。
“听说这虎妖是张观山杀的,我朋友半夜被狗吵醒,亲眼看见张观山扛着虎妖的身体回张府!”。
“我也听说了,城东有一乞丐,见张观山扛着虎妖,空手攀上城墙再跳下来!”。
……
围观百姓议论声嘈杂,纷纷将目光看去,眼神充满敬畏,张观山面色平淡,似乎没听见一样,充耳不闻。
三喜几人则是昂首挺胸,一脸骄傲,他们很想开口说一句。
这不是传闻,这就是事实!
天刚亮那会,他们几个可是都吃上了一口虎妖肉,那叫一个香,有嚼劲,仅是吃一口就浑身燥热,围着校场跑了十多圈才舒缓些。
可惜的是,张观山叮嘱他们,此话不能往外传。
“死了”。
张观山轻吐一口气,默默摇了摇头。
那老者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其身前还用血写下了“田归尘”三字,想必这就是老者的名字。
“张爷,这人死了?”。三喜微微一愣,又仔细瞅了一眼,发现这老者真没了呼吸。
这时,衙门的大门打开,从中走出的并非是衙役,而是两个身穿布衣的男子,一人推着板车,一人拿着草席,看样子是想将老者扔了。
张观山眉头一皱,脚下一踏浅风游龙步,两步便踏至老者身前,拦住这二人。
身为曾经金陵县的地痞流氓头头,这二人他认得,是青竹帮与玉龙门的堂主。
“张观山,你还敢来闹事?”。
“这人已经死了,典史大人有令,死者无家属,命我们将其丢入荒山”。
二人瞳孔睁大,心中惊讶于张观山速度的同时,转而大声呵斥。
“用不着劳烦二位,某家将此人葬下去”。
张观山摆了摆手,人群中的三喜便知晓意思,带着几人走来,将老者抬到板车上,连带着虎首,一起拉去棺材铺,买完棺材后今天就将其埋进土里。
“张观山,你……”。
“嗯?!”。
张观山两眼眯起,那青竹帮堂主的话顿时咽了回去,仅仅是被张观山盯着,便觉得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