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要住哪一间?”
月娘正在担心这件事,就搞定了,笑得傻傻的:“季妈妈,我住祖母旁边的这间。”
但是看着右边这一间微弱的灯光,月娘还是不忍心。
“季妈妈,还有被褥吗?他们这冷一夜也是够呛的。”
季妈妈难为道:“没有了,小姐,这两床都是老太太压箱底的了,若不是小姐您来,过两日就要卖了的。”
月娘领情,心一横:“横竖就这一夜,明日就让他们离开,这床给他们吧,我身量小,裹一床也冷不着的。”
季妈妈听完,看向了老太太,见老太太点头,才将被褥送了过去。
月娘推着老太太的木轮椅往里屋去,老太太温暖又沧桑的手覆在她的手上:“丫头,苦了你了。”
“月儿并不觉得这里苦,这里比京都那个大宅子松快多了,祖母您放心,月儿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这是月娘此时心中的实话。
侍奉老太太睡下了之后,月娘也走向了那间房间,里面只有桌椅和一张床,至于东西,以后再慢慢添置吧。
勤劳致富,勤劳致富。
月娘的丰满理想便是,先挣点钱,把屋子修葺一下,然后多添置点田产,租给别人,自己就做个快乐的地主婆子。
泡了个热水脚,擦了一把鼻涕,好好睡一觉。
一夜好眠。
天色还暗着,村里突然繁繁杂杂的躁动了起来,听见有人喊军爷来了,军爷来了。
挨家挨户的门都被敲响了。
就在月娘惺忪着眼打算去开门时,不知昨夜那女子从哪儿冒出来,拦住了月娘:“求求你,别开,他们是来抓我的。”
月娘无奈的摆摆手:“你觉得我能拦得住几个军中壮汉?”
那女子松了手,深情的看了一眼屋内那男子,不知是对那男子说,还是对月娘说:“抱歉,连累你了。”
屋中的男子强撑着身体冲出来,打开门。
拿出的那把长剑赫然已抵在了月娘颈间。
门外是姜云潇和他意气风发的老爹姜松瑞,看到这一幕,姜松瑞气得发抖:“钟鸿远,你干什么?”
“将军,鸿远大错已铸,如今只求将军替我去看看我的爹娘。”
那女子似乎也知道钟鸿远的选择一般,拔出了头顶的金簪。
周遭只有呼呼的冷风刮着。
领头的姜松瑞跪下,一番大义凛然的劝说:“公主殿下,鸿远,这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今日我带的都是咱们自己人,现在也还没人知道公主殿下失踪的事,你们今日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宫中的皇后娘娘和你们的家人该有多伤心?,还有我们这整个送亲队伍,都是你的兄弟,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把那小丫头放了,天亮以后,若你们真要我们与你们一起陪葬,我们也绝无怨言。”
其实月娘感觉到颈间的剑并未贴皮,那男子也怕伤着自己。
而如今听这番对话,和亲的敏嘉公主居然和人‘私奔了’?难道云州也不安全了?
月娘没有被放出去,门合上了,屋子里面的付老太太冲了出来。
她倒没有生硬的求钟鸿远放了月娘,而是另辟蹊径:“昨夜若不是我孙女善心,你们进得了这扇门吗?都闻姜家军个个都是英雄翘楚,如今看来,不过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罢了。”
钟鸿远也彻底没了力气,栽在了地上。
月娘得到自由,跑到了付老太太身侧,和敏嘉公主二人拉开了距离。
敏嘉公主向月娘道歉:“抱歉,小姑娘,刚刚确实是鸿远不对,可我们也没有法子。”
月娘故作不屑:“没有法子?逃跑不就是法子吗?纵然两国交战,铖国也不一定会输。”
敏嘉公主盯着夜色中那对喜鹊:“铖国不会输,可是百姓呢?”
敏嘉公主的反应也在月娘的意料之中。
月娘接着漫不经心的说:“可是逃跑了,百姓呢?”
闻言,敏嘉公主趴在钟鸿远的胸膛,泣不成声,她心中的挚爱和挚义,终究不能两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