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迎上程莨那审视的目光时，苏鸢还是下意识心虚一下。

程莨脱口而出，“你究竟是何人？”

苏鸢：……

“兄长这是何意？我自然是镇南侯夫人，苏仲言和黎馨的女儿，黎延华的外孙女了。”苏鸢解释道。

她确实还是她，如假包换，只是芯换了一个人而已。

程莨目光越发凌冽：“她从来不会唤我兄长，更不会像你这般冷静。”

苏鸢若是知道顾知权背叛她，她只会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怎么可能会像她这么冷静？

苏鸢一直瞧不上他，也瞧不上黎崇，在苏鸢眼里，他和黎崇不过是黎延华身边的两条狗。

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如今的苏鸢对他没有嫌弃与厌恶！

苏鸢抿唇，“以前那个有眼无珠的苏鸢已经死了，如今的我，知道谁对我是真心的，谁对我是虚情假意。”

她站起身，靠近程莨，“我知道兄长才是那个会护着我的人！我又有什么理由再去厌恶兄长呢？”

程莨只是静静地看着苏鸢，没有开口。

她的理由倒也合理，可他不信。

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不会变得那么彻底。

或许她有些话没有骗他。

以前那个厌恶他，不把他当人看的苏鸢已经香消玉殒了。

那她究竟是什么人？

漂泊于世间的孤魂野鬼？

可她又为何那么在意顾煜呢？还那么恨顾家。

苏鸢不愿意和他坦白，他也没有办法撬开苏鸢的口。

只能慢慢等着她愿意主动坦白的那一日了。

可她不是恩师的外孙女了，他岂不是辜负恩师的嘱托了？

程莨在心底愧疚起来。

苏鸢不知道程莨在想什么，但他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她不是苏鸢。

她并不怕程莨质疑她的身份！

“兄长不信我？那你说说，我不是苏鸢，又是何人？你亲自查验一番，看我是不是易了容？”苏鸢说着，她把脸凑过去，让他看仔细一些。

程莨移开目光，她自然是没有易容的。

从她第一次找他的时候，他就确定苏鸢还是苏鸢。

只是性子彻底变了而已。

见程莨又不愿意查验，她站直身子，“兄长若是不验，那我就先回侯府了。”

以后她还是少和程莨接触。

程莨这个人，心思缜密，她骗不了他！

“不去见见煜儿？”程莨识趣地结束这个话题。

苏鸢摇摇头，“不见了，让他安心在兄长这里学习，我回去还有一场恶战等着我呢。”

“明日我安排一个护卫给你。”

苏鸢看了程莨一眼，程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可他做的都是温暖别人的心的事。

苏鸢咬唇一笑，“兄长不是怀疑我的身份吗？为何还要这么帮我？”

程莨怔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一类人吧。

都是只能靠自己的人。

曾经他有恩师给予他温暖。

如今，他也想拉她一把。

更何况，苏鸢如今做的事情，对顾煜有利。

她不是恩师的外孙女，可顾煜一定是恩师的曾外孙！

“我没有怀疑你，只是有点好奇你的态度变得太快而已。”程莨配合苏鸢，不拆穿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