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芳亭在侍女们的簇拥中走出苑门,回望碧秋苑,眼底一片茫然。
女儿有意回避她的询问,她看得出来。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璎儿小时候,对她极为依赖,看到只蝴蝶从眼前飞过,都要忙着来跟她说,但随着年岁增长,似乎渐渐与她疏远了,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宁愿告诉宇儿,也不愿告诉她。
她为此烦恼过,还跟孔嬷嬷抱怨,孔嬷嬷笑她,现在就烦恼,那璎儿出嫁时她怎么办,岂不是要哭断肠?
又说女儿家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心事,不用过于在意。
她是想在意也没办法,因为璎儿不喜欢她靠得太近。
到了如今,她已经完全不知道璎儿在想什么了。
“郡主,要不,婢子叫来跟去的侍女问一问?”
青蒿小声道。
贺芳亭摇摇头,黯然道,“不用。”
璎儿不愿跟她说的事,她也不愿从侍女口中得知。
何况,璎儿不说,本来就已经说明了很多。
惆怅片刻,让人去给嘉宇、谢容墨上夜宵。
无论如何,不能失礼于人前。
——
落梅轩里,气氛旖旎。
江止修拥着谢梅影坐在窗前,柔声道,“现在放心了?”
谢梅影依在他怀里,浓情蜜意地道,“放心了!江郎,多谢你!”
今日在云山书院,方山长出了几道题,容墨答得极好,方山长夸他孺子可教,欣然收下。
容墨前程有望,她也算是对得起泉下的父母兄长了。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江郎。
江止修微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好的老师难求,好的学生也难找,方山长十分欣赏容墨,想让他立时就入学,但容墨与嘉宇相得,打算等嘉宇假期满,再与他一道去书院。
因着他远道归家,嘉宇告了十日的假,眼下还有七日。
说来这也是贺芳亭骄纵孩子,一家团聚,两、三日就足够了,哪需要十日这么久,嘉宇告假十日,她竟也允许。
嘉宇院试名次不佳,焉知不是贺芳亭平日溺爱的缘故,好好的孩子,都被她教坏了。
反观梅影,虽然日子辛苦,却分得清轻重,将容墨教得极为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