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
马姑娘不知道什么是明教,但是她知道,自从她爹那时候起,她的命运就已经跟郭家绑在一起了。
于是她这么回答郭天叙:“哥哥,我两件事都愿做,若是哥哥放心,我便两桩事情一起做了。”
郭天叙却摆了摆手,道:“你先别急,这两件事各有各的麻烦,我总得看看你做不做得来,对不对?”
“我做得来!”马姑娘将梗着脖子,“不会的我能学,我学的可快了!”
“你看,你又急。”郭天叙笑了笑,指着前面河滩上忙着搭窝棚的流民们,“咱们要共事,总得互相了解一下,你得知道我们在干嘛,我得知道你能干什么事,对不对?走吧,先跟我逛一圈,看看再说。”
说罢,他又吩咐着毛贵先将那些铁渣子、碎瓷片之类的找个角落堆着,余光恰看到郭天爵正蹑手蹑脚地往外溜。
“咳!还有你,小兔崽子,跟我走!”
“噢——”
本欲溜号的郭天爵吃了一记战吼,动作遭到打断,只好臊眉耷眼地跟在了郭天叙的身后,一步一停,恨不得挪到马姑娘后面去。
郭天叙带着他俩,一边走,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个小本来,一处处指着给他们看。
“这地方,以后是咱们的马厩,从这儿,到那头,都养马,外面专门清出来这么大一片地,做跑马场用。
“下游这一头是工业区,就是铁匠铺、木匠作坊一类的,都在这儿,我后面准备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在这河上架个水车,咱也搞搞水力锻锤什么的,别觉得这地方大,搞起流水线生产来,我还嫌地方不够呢!
“其实最麻烦的是城墙,之前我跟老爹说,准备给咱家筑个堡垒出来,到时候说不得还得让他们搬家。”
三人用了约莫半个时辰时间,在河滩旁溜达了一圈,那片理论上会作为农业区的地皮实在太大,郭天叙懒得走那么远,便只给他们指着看了看。
回到河边,郭天叙就地蹲下,抄起水来洗了洗手,道:“怎么样?这地方是不是挺好,山清水秀的,我看这地方以后能成个新村子,就叫个......叫个定远新村,你们看怎么样?”
两人站在一边,点头如捣蒜。
郭天叙指着河边那块空地,笑道:“过几天,我们就在这儿起个教堂——就是庙,我准备整高点,给你们看看。”
说话间,他将那小本翻了翻,亮出一页来,举到了两人面前。
那页纸上,画着一间大房子,却与往日见的房子颇为不同:
那房子并没有什么飞檐斗拱、山门殿宇之类一般庙宇一般的形制,看着只是个四方四正的墩子,上面顶了个大圆球一般,偏偏那圆球的正中间,开了个圆孔。
这图画的形貌让两人觉得不伦不类的,倒是郭天叙的画工,看得马姑娘眼前一亮,赞道:“哥哥,你画的真好,像真的一样!”
郭天叙笑道:“那是,这可是咱混饭的手艺。”
三人说话间,一个面皮黝黑,身上只裹着张破麻布的壮汉凑了上来,恭恭敬敬的问道:“明王公子,有件事我想打听打听。”
郭天叙见他来了,先起身道:“刘五哥,客气了,什么事情?你的腿好些了吗?”
这人是从曹县便一起跟着回来的一个流民,会点木匠手艺,可惜临到定远前扭了脚,今日上山砍树时,邵荣便没安排他去,只让他留在河沿,做些清点的活儿。
刘五摆着手道:“已好了,好得很了,我今日本想跟着他们一起去砍柴搭窝棚的,邵管家还怕我伤没好,只是不让我去。”
邵荣听到了这话,指了指他道:“我可不是心疼你,是怕你腿又瘸了,以后少个劳力!”
“是,是。”刘五陪着笑,“邵管家说的是,该当好好出力。”
他顿了顿,又问道:“公子,邵管家,这也是我那几个乡亲推着我来打听,咱们日后在此种地,是算公子家的佃户,还是算奴婢啊?”
“嗯?”郭天叙一怔,反问了一句,“你们怎么想的?”
“我们么......”刘五一拍胸膛,“嘿!我就该大耳刮子抽那几个小兔崽子,按我说,公子救了我们的命,这些天来,又一天一斤多二斤粮食的供着我们,就该公子吩咐我们什么,我们就干什么,论什么佃户奴婢的?”
“你们不是佃户。”
刘五听了这话,神情暗了刹那,便笑道:“好,奴婢好,奴婢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