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儿子就是冀东八路军某部的一个营长;二儿子在大柳树那边跟女儿女婿开了个饭店,专门给大哥提供情报的。
“那解放跟咱们有啥关系?”钱庆堂比较关心这个。
“解放就是把地主家的地和粮食都分给穷人,还有猪羊牛啥的,都分!”老太太想着儿子跟自己说过的别的地方都解放完了。
“那地主就愿意?”钱庆堂有点纳闷。
那边钱奕琛慢慢的一点点的跟耗子一样的啃着棒子面饼,偷偷的听着姑奶奶和老爷爷说话。
要是家里有地、有牛有猪羊就好了,自己和大妹不怕苦,二妹也可以下地干活,小妹看着弟弟,一家子也能吃上点饭,哪怕每天能喝上糊糊也行啊。
“地主不愿意?八路军会来啊。”老太太也说不太好具体的,儿子说的比较清楚。
“哦,你听谁念叨的?别跟人说,小心被抓起来。”钱庆堂出山的时候不多,胆子小。
“嗯,我知道,只跟你们说。连本家都不说。”吴庄子里,吴是大姓,但是也有别的姓氏的人。
“大小子也不要说卖身啥的,我给你们爷俩准备点棒子面、白薯面、再给你们拿点粗布,先把今年冬天熬过去,没准过了年就好了。”
老太太看到侄孙那么小口的吃着东西,就对着他说,“大小子,你快吃,咔嚓咔嚓吃完了,再吃根白薯,然后你跟着你老爷爷带着东西回家吧。有啥为难招窄的,就过来姑奶这里拿。”
钱奕琛听话的咬了一大口,但是还是细细的嚼着。
老太太从过道屋出去,喊了一嗓子,“东子?你来。”
最西面的那间屋子开了门,一个半大小子出来了,“奶奶,揍啥?”
“你去找俩口袋,装几斤棒子面、几斤白薯面,再让你妈找两大块粗布过来。”
“中,奶。”东子跑进了屋,拿了钥匙出来,开了第二间房门。
东子妈出来了,抱着两块粗布,“妈,放哪里?”
钱庆堂看着粗布,眼睛冒了光。
“东子妈,你去找几件旧棉袄,给你大侄子带着。”
“大小子啊,你别嫌弃旧的。”钱家姑奶自己家的棉袄也都是旧棉花。
“姑奶,我都好多年没穿过棉袄了。”钱奕琛说完,眼圈红了。
“好小子,别难过,慢慢的就好了,回去了,好好的带着弟弟妹妹过日子。”
门口放了俩口袋,上下分了两节,装的棒子面和白薯面;粗布用细绳子捆了,戳在一边,几件旧棉袄也捆了,放在一边。
“也不留你们爷俩了,路上慢慢走。回去后好好的过日子,过了年了,日子就好了。”
看到这些东西,钱庆堂和钱奕琛都咽了口唾沫,晚上到家可以安稳的睡个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