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淑与丽心不同,她本不是刻薄多嘴的性格,甚至可以算得上谨言慎行。
但是,人是有思维惯性的,不狠狠地挨一巴掌,霸凌者的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暴行有多可恶。
这些话金玉妍常说,贞淑便将这些话语习以为常,此时自然脱口而出。
“不劳姑姑提醒,嘉妃娘娘这五年的恩情,我时时感念,一刻不忘。”魏嬿婉道,“不过你说得对,出身对一个人的影响真是太重。比如,贞淑姑姑都来天朝多久了,还是一身蕞尔小国的蛮荒之气,王蟾,教教她天朝的规矩。”
王蟾领命,一脚踹上了贞淑的膝盖,让她跪倒在地:“贞淑姑姑,在天朝,奴才见了主子是要行礼的。”
“你!”贞淑正要发作,可是抬头看到魏嬿婉身上的锦绣华服不染纤尘,头上的珠翠首饰光彩夺目,忽然意识二人的身份早已天悬地隔。
衣着,最直观地昭显着阶级。
尽管琅嬅主张节俭,但是在衣冠形制的范围内,主子们就算穿得在朴素,与奴婢们依旧是天壤之别。
魏嬿婉过去在四执库时就对贵人们的华服心向往之,如今她穿上了,而且穿得很好。
她只要穿着这身衣裳站在那里,就足以压制贞淑了。
贞淑不明白,魏嬿婉明明那么自卑懦弱,曲意逢迎。
上一刻,她还能居高临下地鄙夷这个不安分的奴婢。
但下一秒钟,魏嬿婉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爬到了她遥不可及的高处,高到她已经看不清她的面庞,只能看到耀眼刺目的华服。
不过,贞淑虽然不能理解魏嬿婉那颗不安分的心,却能明白当下的形势。
嘉妃不在,没人给她撑腰,只要魏嬿婉不自生怯懦,贞淑根本没有和她硬碰硬的资格。
何况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宜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