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发现自己在面对前身几年没见到老爸关继平的时候,心情竟然一直很平静。
他这种穿越对性格和情绪还是有很大的影响,现在来看还是以他自己感情和情绪为主。所以对前身的一切似乎没有那么多感情的代入。除非感情深厚有特殊记忆的人和事。
比如说他跟关老爷子的那种感情氛围,就相对来说被代入了许多,可能他跟老爷子的关系,属于心中一直藏着的美好记忆吧。
相比较而言,反而是他的亲生父亲,包括后妈,甚至那个印象很模糊的亲妈,现在似乎对关山月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带入,所以才能够比较平静的面对。
哎,算了,人情往来的事先别考虑了,先多琢磨琢磨怎么安身立命吧。人生在世还得靠自己。
不过,在关山月进了电影院院子,重新往自己在2楼的住处走的时候,不由的想起来,刚才电影院里发生的这一出事儿。
“刚才关继平说了一句,说那个男的手里有一把土枪,而且还是偷跑回来的下乡青年,那女的好像是被他胁迫的。不知道两个人中间又有什么曲折的故事。”
他脑子里不由想起了很多伤痕文学作品,甚至包括电影。
这个年代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很多人的情绪和情感也都处于一种激荡的状态,或许可以说是处于可忍受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处于失控状态。
生活的压力,对未来的迷茫,对过往的痛恨,让不少人再也无法平静的面对着周围的一切。很多小事情都如同导火索一般,不经意之间就能酿成很大的事故。
岁月如歌,人生如梦,广阔天地里,风云激荡的岁月中,有太多让人不堪回首的人和事,压抑和困苦之下,矛盾和困难无法解决的时候,最后突如其来的爆发总是显得那么没有理性!甚至有时候都会有一种毁灭一切的绝望。
现在好不容易看见了远处地平线的黎明光辉,可是不管是对这个社会还是对个人来说,想轻装上阵,重新上路,真的还有许多东西需要慢慢的去调整。很多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真的要去积极的去面对,很多伤疤还要重新揭开,不然的话化脓了,不治的话会越来越严重。
因为一时之间想了太多,被勾起来许多思绪。关山月更是回想起来一年多在西藏高原上的一幕一幕,心情很复杂,情绪甚至也有一点激动,回到自己在库房里间的小屋里,还久久不能平静。
下午的时候暖水瓶里接的有热水,拿出来自己的绿军用搪瓷缸子,倒了一杯白开水。
他喝着水想稳定一下情绪,可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再加上水也太烫嘴,难以下口,于是,随手把搪瓷缸子放在了桌子上。
最后心思一动,走到外间找到那个脏兮兮的工具包,找出来里边的速写本和铅笔。重新回到自己小屋的桌子旁坐下。
刚才在西四的路口,想到了《戴手铐的旅客》,干脆找找感觉,看看脑子里的画面,亲手实际画出来,那些线条最终呈现的效果会怎么样?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关山月拿起笔在纸上开始勾勒线条的时候,刚才纷乱的思绪竟然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随着线条的延续,脑子里关于故事画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繁杂,而刚才在脑子里闪现的那些杂念却迅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真是一种非常好的体验。似乎关山月整个人进入了另一个故事的世界,铅笔在速写本上不断的摩擦勾勒,线条汇聚,一个一个人物和形象跃然于纸上。渐渐的故事情节开始流淌,画面开始鲜活,而记忆也越来越清晰,感情逐渐开始慢慢的代入。
这一种全情投入的描绘,让关山月根本就注意不到自己身边时间的流逝,他倒的那一搪瓷缸子烫嘴的白开水,早已经变得冰凉,可是却毫无所觉,早已把这样的小事忘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