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杰阿特要被这小子气笑了,本想一巴掌过去让这家伙清醒一点,随即又觉得失了智的祭品本来就这样,无需太过计较。
“不过他身上的疑点还是太多了,不能让他就这样呆在这里,说不定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这家伙瘦瘦弱弱的像个鸡仔一样,应该也没什么威胁。”
维杰阿特寻思道。既然大概不是敌人,那也不必徒增麻烦,把他杀了。
而若是等会儿能让这个家伙吐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来,那却是非常有益处的。
他又将头扭向了约娜,征求般的问道:“约娜,要不把这小子带上?”
他们做事雷厉风行,果决快速,这种风格或者说品质对于佣兵来说非常重要。犹豫就会败北,犹豫就会丧命,无数人用生命验证了这个观点,而维杰阿特亲眼见过的就有不少这种例子。
所以在他的佣兵生涯里并未多久,他就成为了一个凌厉且时刻保持清醒的狠人:但凡自己能判断的,立马就执;但凡有比自己专业的,立马就服从。当然,这也是都建立在同行者与自己的目标是一致的情况下。
所以当能够真正信任一个人的时候,能听从她的意见就听从,他没有兴趣用生命去验证自己的无知。
之所以问约娜,是因为这个法师的知识明显要比他渊博很多,他自己虽然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佣兵,但约娜在对抗神秘和未知的事物上有更多的经验和能力。
如果约娜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在神秘学上不正常的地方,她一定会有所表示。而这个女人和自己有两次过命的交情!
约娜也明白维杰阿特的意思,沉吟了一下,便同意了,她刚刚闭目感应了一下,这个年轻人身上应该没有什么邪神遗留的气息。
于是维杰阿特又扭过头看向乔初,
“小子,跟我们走吧,你一个人在这里也很危险。”
乔初木讷且配合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于是维杰阿特举着火把率先走出了牢房,示意约娜和乔初跟上。
乔初终于有些从惊慌中缓过来了,这两个看起来像是正经人,不不不,那沾满血的剑和阴森的袍子怎么都不算正经,应该算是有营救任务在身的守序阵营的人。
这就放过自己了?还要带上我?
顺手就把陌生人带上,看来多少对自己的实力有些自信,这应该算好事,至少说明他们有一定的能力。而跟着大佬行动,自己只需要当个划水的咸鱼就行了。
乔初内心安定了许多,接下来只需要尽量表现得像个无害的男孩,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着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好了。
路过门口的时候,乔初顺手抄起了木椅,没点东西在手上当做武器实在是没有安全感,即便只是抓在手中有些重量感,也会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心感。
维杰阿特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默许了这种程度的武装。维杰阿特自己穿着锁子甲等护具,背上还有一面小圆盾,哪怕站着让这个弱鸡用椅子砸几下也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至于约娜,维杰阿特估计就算是偷袭,那把椅子都靠近不了她的法袍。那女人强的很,至今都还保留了一部分力量,而且她还带着一些神奇物品。
紧靠着牢房外是一处类似准备间和休息室的地方,有一些摆满了刑具,镣铐等的桌子和架子,还有一些存放着文件的书架。这里没有战斗过的痕迹。
乔初一行三人很快就穿过这个房间,走上了去往一楼大厅的楼梯。
刚踏出楼梯,乔初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装饰得有些像是电影里中世纪的教堂的大礼堂内,残肢断臂横呈,不自然的猩红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大礼堂内的很多桌椅损坏严重,碎屑到处都是,一尊雕刻精美的女性神像的脸部正在滴落着血液,仿佛刚经过一场大屠杀。
乔初从未亲身经历过这种场景,那些尸体怪异扭曲,残缺破败,甚至能从血肉模糊的躯体中看到一些不属于人类的部分。
残肢断臂四处滚落,不知道究竟是何时到了何处。
一股恶心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又瞥见了地上的一颗沾满血污的奇怪的人头,耳朵尖锐,鼻子尖锐,下巴尖锐,牙齿也尖锐。
本来就从未亲眼见过尸体的人,如今见到了比那更恶心的画面,乔初控制不住地想要逃避,想要退缩,想要忘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