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天空却阴沉沉的,昏暗的光线让天空如同笼罩上了一层灰色的纱幕、此刻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每一滴细雨都带着几分凉意、打在地面上发出了细碎的声音,到处都是阴暗潮湿的景象、不禁让人感到了压抑和沉重。
郊外一处水流湍急的河流岸边、此时正站着一名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年,原本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洁白无瑕的长袍、但此刻却被尘土泥水沾染得斑驳不堪,而且少年的头发散乱而蓬松、几缕被雨水打湿的发丝贴在了脸颊上,整个人看上去颇为邋遢、显得有些狼狈凌乱。
若仔细观察的话便可以发现、这少年满是污垢的面容还留有不少的红紫淤青,脸上伤痕就像是在诉说着他曾经遭受的痛苦、他后面的衣服上还能看到隐约可见的脚印,很显然、这少年在不久前才遭受过他人的拳脚相加。
只见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仿佛内心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少年的面容上挂着悲怨的神情、看上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的眼神黯淡无光、只是痴痴的盯着眼前那湍急的水流,少年呆站在那里、身影显得孤独而凄凉。
距离此处湍急河流的数里之外、有座繁华的滨州城屹立在其中,那便是洪氏王朝的都城、宏伟壮丽而庄重,而站在河流岸边的少年名叫廖斌、他正是这滨州城人氏,这座城与他息息相关、但又掺夹着一份深深的无奈和悲凉。
就在今天的早些时候、廖斌被城内官差连打带撵的驱赶出了自幼长大的滨州城,无情的将他这文弱书生赶至这荒郊野外、无非就是想让廖斌就此自生自灭而已,他浑浑噩噩的走了半天、就这般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这条河边。-
这廖斌自幼便失去了母亲、从小便是与身为教书先生的父亲相依为命,他们廖家乃是滨州城内着名的书香世家、还在滨州城内创办了芦晓书院,多是教授都城之中的名门子弟、过着平淡而宁静的生活。
廖家的生活虽然算不上是大富大贵、但也足以让他们衣食无忧过得安逸,然而、廖家却在数月之前突发了一场巨大的变故,由于廖斌父亲在不经意间妄议了朝政、继而无意中得罪了朝廷权臣罗相。
罗相权倾朝野、容不得任何人对他怀有敌意并挑战其权威,深受人们尊敬的父亲最终惨遭诬陷迫害、最终枉死在狱中,而廖斌身上的财物则被搜刮一空、这才被官差们以莫须有的罪名放逐驱赶。
要知道、这廖斌不过只是一介文弱的书生而已,自幼在书斋之中多是怀抱诗书度日、对于这世俗的纷争和生存手段一窍不通,而且他身姿瘦削手无缚鸡之力、缺乏强健的体魄更无讨活营生的能力。
在这样的社会里、廖斌甚至连简单的劳作都显得力不从心,眼下对于他而言、既无技能傍身又无亲友相助,就莫说要完成替父报仇这样的壮举了、恐怕连基本的裹腹存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廖斌想起了父亲曾经对他的寄望、取名为斌正是希望他成为那文武双全之人,然而、现在廖斌却深受磨难和屈辱的折磨,与其在这世上苟活、不如一死了之以落得个清净,这种悲观的想法、此刻在廖斌的脑海中愈发强烈。
廖斌心中更是充满了无助和绝望、脸上茫然不知所措顿感了无生趣,他原本明亮的眼眸也失去了光彩、此刻变得空洞而深邃,廖斌痴痴望着前方那湍流不息的河水、突然萌生了投河自尽的念头。
少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和希望、仿佛已经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的热情和期待,感觉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现在只是想要寻找某种解脱的方式,而他眼前的河水奔流不息、湍湍汹涌,河流的冲击声仿佛是在呼唤着他、指引着少年投入那无尽的波涛之中。
就在这时、廖斌的眼角余光察觉到了不远处有亮光闪烁,就在距离他数丈远的上流方向、有一抹不寻常亮光吸引了廖斌的注意,他的心中微微震动、原本滋生出的轻生念头也被暂时遗忘在了一边。
只见廖斌好奇的转身朝着亮光处走了过去、他小心翼翼怀着一丝紧张行走在河边那不规则的碎石上,他似乎被那亮光牵引着、一步步朝着目的地靠近,不多时、廖斌便来到了亮光所在的一块大石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