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北镇抚司的登闻鼓被敲响了。
自从启微帝彻底掌权以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骇人听闻的一次。
没错,这次不仅是民告官,而且还是子告父。
武威侯府继断亲与和离后,出了第二件丑闻,武威侯的两个儿子将与他对簿公堂。
“齐明荣、齐明耀,自陛下登基后,还从未出现过子告父的案例。
如果你们坚持不撤诉,本官将依照律法,先罚二十大板。
而由于你二人情况特殊,罪加一等,会判你们四十大板,你们可曾想好?”
镇抚使曹司添眼神锐利地盯着堂下一站一跪的两人,心中却无比郁闷。
百年不遇的事竟被他给碰到了,这真是太倒霉了。
过两日他就任满调职了,这几日就不能让他消停点。
你真以为锦衣卫底下的文官是那么好做的?
没点本事的,根本无法在那些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武夫手底下过活。
他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年,已经上下打点好,调去一个有实权又轻松的职位。
现在却给他来个大案!而且是这么奇葩的陈年旧案,他看到状纸的时候就快跪了。
好在状纸是他私底下看的,没让其他人知道。
现在他再给这两人一次机会,撤回诉讼,他们都能相安无事,否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的,大人,草民已经想好了。
作为陛下的子民,草民不能看着父亲一错再错。”
齐明荣痛心疾首的控诉,仿佛他有多忠君爱国似的。
他想得很简单,挨板子也总比没命好。
锦衣卫明显已经拿到了切实的证据,隐而不发只是在查那些相关之人。
如果他不先下手为强,等着他的就是满门抄斩、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如此宠爱他,想必也不会责怪他的,毕竟这也是为了保住齐家的香火。
齐明耀则是看了看左侧的胡雅程,见他微微颔首才应答。
“回大人,学生也想好了。”
是的,站着的是齐明耀,举人可以见官不跪。
齐明荣作为一介白身,即使出自武威侯府也是没有这个殊荣的。
所以他也只能压下眼中的妒意,用眼神询问弟弟等下是否都安排妥当。
齐明耀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两人就被带到了刑凳上。
四十大板下去两人已经皮开肉绽了,只是常见锦衣卫动刑的曹司添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他看了眼借口过来督审的锦衣卫三把手胡雅程,暗暗压下那份不悦之情。
胡雅程看着曹司添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齐大人真是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算到了,这样他不用动手,这两人也好过不了。
“来人,去将武威侯请来。”
曹司添对着旁边的差役吩咐道,顺便跟身后的师爷戴平信耳语了几句。
“把公堂上发生的事透露给武威侯。”
“是,大人。”戴平信心照不宣的见礼告退。
此时的武威侯正进退维谷地整理自己的资产,结果不查不知道。
一查,原来他武威侯府早已是个被蛀空的壳子,入不敷出。
别说是严盈素的嫁妆,离了严家每月的“孝敬”,他家连仆人的月例都发不出来。
正待他找刘氏好好询问一番时,一队官差却突然闯了进来。
这场景像极了前日乌衣卫过来拿人的情形,可他家今日并未宴客啊。
好在这次的人比较好说话,只见来人对他客气的拱手。
“武威侯,你儿子状告你五项大罪,我等特来带你去公堂应诉。”
“各位,那个畜生已经被我逐出家门了,因此才会反过来攀咬我……”
武威侯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如果齐明泽在他面前,只怕会被他活活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