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阙主,事情水落石出!的确是逆子有错在先,还请见谅!”
宁宗伟不由分说,将所有责任推到宁思途的身上,而他则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众人眼见宁宗伟都退缩了,态度两极反转,各个戴着谄媚的笑容,争先恐后的望着赵无妄附和。
“赵阙主人中龙凤,我等岂会听信小人的馋人……”
“不错!我看宁思途这嘴角,才像是他郡派来,挑拨离间的奸细。”
“至于青竹门师徒,与宁思途狼狈为奸,有此下场简直罪有应得。”
义愤填膺的声音此起彼伏,更有甚者对着虎落平阳的杜若飞一通拳打脚踢,迫不及待表明自己的态度。
“赵阙主,虽不知逆子为何会与贵阙起冲突,可毕竟老夫如今只剩这么一个儿子,恳请给老夫一点时间,届时必将给玄凰阙一个满意的答案。”
宁宗伟趁机声泪俱下,突然又演绎出一副父子情深的姿态,好似于情于理,此事都该就此拉下帷幕。
“宁门主能屈能伸,当真是好魄力……”
赵无妄忽然笑着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不过想要以人之常情迫使他作罢,或许想得太简单了。
“赵阙主可还满意?”
“我再三言明,今日,我要看到我阙中弟子安然无恙……”
众人闻言不由咋舌暗叹:真狠啊……这不仅仅要让半月门低头,更是要将在场所有势力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只要照做了……恐怕从今以后,大公镇内碰见其阙中弟子都得绕道而行,更不会有人胆敢忤逆玄凰阙之令。
宁宗伟愣了好久,脸上可以看到明显的挣扎,但几经犹豫后终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颓废道:“这逆子……从此不再是我半月门之人,赵阙主带走吧……”
全场哗然……谁也没想到堂堂半月门门主,竟能妥协到如此地步,就算不敌那也要战过再说吧……
讽刺、嫌弃、厌恶……各种目光交汇聚集在宁宗伟的身前,他整个人好似瞬间苍老的十几岁,苦心经营数十载的名望顷刻间崩塌……
“义父……不——你不能丢下我!”此时,宁思途终于喘过气,惊慌失措的爬到宁宗伟的脚下苦苦哀求。
“滚!”
宁宗伟语气冰冷,眸中甚至闪烁着憎恨的光芒,遥想当年,怎么就捡了个这么败家的玩意。
哭求无果……宁思途突然哈哈得狂笑,像是卸下了自己的伪装,缓缓起身表情狰狞得谁骂谁。
“宁宗伟,你个虚伪的老东西,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拉屎,你还在装什么大公无私!”
“还有你们,平日里称兄道弟,这贼子只是略微出手,一个个便如缩头乌龟般敢怒不敢言!”
“赵无妄!别以为有个厉害的狗腿子,我便会怕你!今日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你九个弟子好过!”
“都看我作甚!左右不过是一死,你们还能奈我何?”
宁思途似乎疯了,无所畏惧,几乎将所有人骂的狗血淋头。
与此同时,宁宗伟同样被气得大笑起来,明明今日乃是他大喜之日,转眼间却遭万人唾弃:“逆子——你这个逆子!亏我养育你至今,你为何要置我半月门于万劫不复之地!”
“你还问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既然不拿我当儿子对待,为何还要收我为义子!我比宁思远差哪了,就凭他是亲生的?”
“我不缺你衣食住行吧……”
“无所谓了……反正今日都得给我陪葬!赵无妄,你杀吧……都杀了,都给我杀了——”宁思途泪眼朦胧,似乎回忆起曾经不公的遭遇,一副可怜又可恨的模样。
“逆子——废物!当初若不是见你有几分天资寄予厚望,老夫怎么会看得上你个野种!还想指望你如同他们一样耀眼,可你呢!不思进取,直到现在才堪堪蜕凡境!”
事已至此,宁宗伟哪里还顾得上脸面,一副恨铁不成钢且又气急败坏道:“这世道唯有拳头才是永恒的真理,你鼠目寸光只知争夺区区半月门少主之位,老夫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