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说得有道理。”陈澈点头,没有直接否定庄怀安的话,而是反问道:“怀安,阳江与广州相比,哪个更难打。”
“当然是广州更难打,阳江虽然兵多粮足,但只不过是一个县城,而广州是省府所在地,人数、兵甲远甚阳江,甚至可以说是天攘之别,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庄怀安吓了一跳,心想陈澈不会改主意,想打广州了吧,那真的就是飞蛾扑火了,跟送死没有任何区别,连忙认真地回答道。
“嗯,我也觉得是广州难打。但你可知道,十几年前,如此难打的一个广州城,竟被300人攻下来了?”
陈澈笑了笑,笑中带着凄苦。
“回将军,属下知道。”
庄怀安听到陈澈的话,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件事,心中同样哀叹不已。
“你跟大家说一说此事。”陈澈接着道。
“呃,好。”庄怀安深吸了两口气,按下心中的哀叹,给众人讲述起来:
1646年末,隆武帝驾崩后,大学士苏观生及广东布政使顾元镜等人在广州拥立其弟朱聿鐭为帝,年号绍武。
绍武帝继位后,与逃至广西的永历朝廷同室操戈互相攻伐,广州城内兵力空虚,给了鞑子可乘之机。
同年腊月十五,鞑子派兵300人进入广州城北花山,又派10余名内应混入广州城,一举将广州城占领。
绍武帝与群臣全部被俘,绍武帝绝食死,苏观生自尽,王室贵族悉数被杀,顾元镜等人投降。
庄怀安说完这件事后,连同他本人在内的众人,脸上表情都复杂起来:鞑子300人能打下偌大的广州城,他们50人为什么不能打下小得多的阳江县城?
陈澈看到众人脸上表情的变化,知道众人心里开始有了信心,接着道:
“当然,鞑子打下广州城,有很多偶然因素,但我们只要准备充分,策略得当,同样能打下阳江县城。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打下阳江县城后,怎么守城。”
“将军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过于谨慎了。”
庄怀安话中带着热切,这些年来,他从山东一直逃到广东,现在更是逃到了海岛上,他再也不想逃了,如果真能打下阳江县城,就算死在战场上也值了。
“将军,攻城时我愿为先锋!”
史文龙早年曾随孙可望一起抗清,无数次午夜梦回在战场上杀鞑子,可惜醒来时却身为山贼海盗,现在听到陈澈要攻打鞑子的阳江县城,心中那股久久压抑的情感突然爆发出来,站起身慷慨激昂地说道。
“将军,攻城时我也愿为先锋!”
张定远经历与庄怀安有些相似,只不过是从金陵逃到广东,那时他还是儿童,父母俱在,现在已是少年,孤身一人,想到这里,他也起身请命。
“将军,攻城时我也愿为先锋!”
李俊前几天刚刚目睹同宗李宝和许多同袍被鞑子杀死,还被割去头颅,心中对鞑子恨之入骨,现在能有机会上阵杀敌,自然不甘落后,起身跟着道。
陈澈听到众人慷慨激昂的语,心底也升起一股豪气,站起身来,道:“好!很好!介时我跟你们一起,杀鞑子一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