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那和所谓的意识夺舍没有半点关系,”似乎是有些困倦,她很浅地打了个哈欠。
“意识夺舍可不是什么能够随便做到的事,倘若在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后,还想通过子嗣的血脉来复生,轻则意识残缺,重则意识完全消散,反倒是白白给了子嗣一身强大的力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长着猫头鹰面孔的窃贼,大概率和我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白苓低声说道,“呵......或许我以前还见过那家伙,就是不知道,他那时候是不是这个鬼样子。”
庄吾一时无言。在他的记忆里,白苓似乎是在年纪颇小的时候,便被她现在的养父所收养,但在那之前的事,她从来没有主动对他提过。
或许白苓的过去,也和她体内的‘宵暗’血脉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的想法:既然她没有主动说出自己的过往,那么姑且等她想要开口的时询问也不迟。
“姑且清楚那个家伙的行动模式了。”庄吾将视线从文档上移开,“锁定某个对象,对其发出杀人预告,而后将其以最痛苦的方式撕碎,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一个冷酷而精确,嗜血而残忍的杀人程序。
先前白苓关于其特性的描述,与文档中的相关叙述浮上他的脑海。
在那些残忍的肢解秀中,零二七号扮演的永远都是舞台中心那个最受瞩目的演员,仿佛将杀戮当做舞蹈,用最血腥、最残忍的方式,让恐惧冻结每位观众的脊柱与脑髓。
灵光乍现,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那个家伙大行杀戮的目的,应该就是杀戮本身。”庄吾倏地说道,“恐惧、憎恨、痛苦......这些存在于个体意识中的‘暗’,就是他的食粮。”
先前白苓所说的话,与此刻在记忆中上浮。
“那个家伙,和我是同类。”——当时,她如此说道。
庄吾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端坐的少女,映入他眼中的是平静如湖面的琥珀色眼眸。
“请不要将我与那种家伙相提并论。倘若就血脉而论,我或许的确与那个家伙是同类。”她平静地说道,“但我绝不会,也不可能会做出与他一般的事情。”
“唯独在这一点上,请你相信我。”
“我明白,”庄吾说道。“我们需要根据他的行为模式来锁定他本身——然后,杀掉这个家伙。”
“他不是喜欢将自身放置在舞台的中央,欣赏旁人的恐惧吗?”他漠然地说道,“那么,我们不妨也请他坐到观众席上,让其切身处地体验那般的恐惧。”
“不,或许我们不用去主动找他。”
倏地,他听到少女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白苓举起手机,将屏幕对向了他。
在那对琥珀色的眼眸中,庄吾看到了某种熟悉的情绪:冰冷鲜明的刺骨杀意——还有那掩藏在其后的,仿佛阴燃火焰般的愤怒。
“和我想的一样,那个家伙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