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面容俊秀清冷的男人靠坐在床边,额头上有轻微的擦伤,白皙修长的指节慢条斯理地整理胸前的衬衣纽扣,清亮的蓝瞳透着几分倦色。
“叔儿,我哥情况怎么样了?”陆时皱着眉头,神情焦躁地盯着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被问话后,面容温润的男人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仔细翻阅手中的检查报告,柔和的俊脸露出异常沉重的神情,仿佛报告中的病人得了什么绝症。
可事实上,沈惊初的确身患不治之症,而且是从一生下来便有的,至今找不到病因,更无法医治,只能靠药物勉强维持生命。
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体状况似乎越来越差,现有的药物也快抑制不住他的病情。
“外伤倒是无大碍。”夜元舟放下手里的报告,皱眉看向沈惊初:“你感觉身体如何?”
站在屋内的几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沈惊初。
他浅浅地勾了勾唇,语气平淡:“还好,就是发病的频率比原来高了点,每次发作起来能要了半条命,但...还能勉强撑一撑。”
他这个病不仅无法根治,犯病时还伴随着锥心刺骨的疼和烈火灼心的痛,一次比一次更厉害,一直到死都是如此。
换作旁人听到他这番话都要难受死了,他却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就好似得绝症的压根不是他自己。
夜元舟叹了口气,果然和他想得一样:“不能再拖了,新药研发必须尽快启动了。”
沈惊初的身体一直靠那人留下的药方支撑着,现如今随着他年岁的增长,身体恶化的情况逐渐不受控制,若不能及时研发出遏制病情的新药,那他便没几日好活了。
“主子的身体真有这么糟吗?”罗奈也忍不住担忧。
夜元舟年仅三十四岁便已是华国医学界的翘楚,十几岁的时候就展现出惊人的医学天赋,被外界称为医学天才。
他之前主修普外,后来改研究血液疾病,获得国际医学界的认可,参与过多项国际性的医学研究,获奖无数。
他和沈惊初的父母是挚交好友,因此对沈惊初的病情格外上心,虽然两人只有12岁的年龄差,但夜元舟一直把他当做晚辈悉心照料着。
沈惊初这些年是如何受尽苦楚,一步一步撑到现在,夜元舟最清楚不过,无能为力的他也时常自责愧疚。
夜元舟点点头:“嗯,情况的确不太乐观,甚至可以说很糟。”
陆时压根听不得这话,当即朝着床边奔去,扑倒在沈惊初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嚎着:“哥,你可怎么办啊!你才二十二岁啊!正是朝阳般的大好年华,怎么就要死了呢!老天爷真是不公,天妒英才啊~呜呜呜~~~”
本就虚弱的沈惊初,被这浑小子勒得难受,俊朗的面容浮现一抹冷意:“这不是还没死。”
罗奈看不过去,一把将陆时扒拉开:“我说小陆少爷,你能一边儿凉快去嘛!没见我家主子难受着呢!”
他家主子还没咽气就整的跟哭丧似的,真是晦气。
陆时抹了抹眼泪:“我...我这不是担心我哥嘛!我哥要是死了,以后就没人护着我了。”
罗奈:“......”
真想给他两个超级大逼斗。
沈惊初温和地扯起嘴角,反过来安慰:“没事,极地洲那边已经接单,新药研发会顺利启动的。”
夜元舟放心地点点头,将做好的药递给他:“今日之灾万幸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但也要按时吃药,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沈惊初抬手正准备接,罗奈先他一步从夜元舟手里拿走药:“您放心,我会叮嘱主子按时服药的。”
待夜元舟和陆时离开,罗奈才不解地问:“主子,极地洲那边不是还没回复咱,您确定那边会接这单子?”
他淡淡扬唇,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会的吧!一百亿也不是个小数目,毕竟还要还债。”
罗奈突然站直身体,满脸愧色:“今天是手底下的人疏忽大意,这种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
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罗奈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