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贺堇年,叶书灵便起身回后院,一路上都在思考贺堇年的话,她倒不是听不懂,只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太过匪夷所思,即便她坦诚以告,萧洛白真的会信吗?
不知不觉已到晚间,叶书灵心绪纠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绛香起身添香,那幽幽的香味,馥郁芬芳,安人心神。
“绛香,你点的什么香?”
“伽楠沉香,此香最能安神定心,且对女子无损”。
“闻着确实舒心”。
“那是自然,这可是极其珍贵的沉香,王府里的可都在这了”。
叶书灵微微起身,伸手挑开帘幔,“你说,王府里的都在这?”
“是啊!王爷说小姐睡眠不好,特送此香以助安眠,还吩咐奴婢,若是快用尽了,只管让周管家置办”。
“萧洛白说的?”
“是呢!奴婢觉得,王爷待小姐真的很好,事无巨细,考虑周全”。
是啊!身为白王妃,除了不能离开白王府,萧洛白从未约束过自己,她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对于这个朝代来说,已然算是自由的。
绛香添完香,便在床榻旁候着,叶书灵趴在床沿处,喃喃道:“我知道萧洛白是个好人,他对我也挺好的,可是…我的身份…有些事,即便我想坦诚以告,只怕他也是不会信的”。
“其实,奴婢如今见了王爷,瞧着王爷素日里待小姐的用心,方明白何为三人成虎”。
叶书灵不知道绛香何出此言,便静静的听她说。
“以前在叶府,听旁人说起王爷,只觉得他阴沉可怖,凶狠手辣,可这段时日奴婢冷眼看着,只觉得王爷沉稳内敛,待小姐更是极好的,便是….”
说到此处,绛香却突然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叶书灵,思索着接下来的话还要不要说。
“自入王府以来,落水、中毒、出逃,几经折腾,都是你一直陪着我,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绛香纠结一番后,继续说道:“既如此,便从落水开始说起,小姐既然已经嫁入白王府,前尘往事尽皆忘了吧!万不可再因为负心之人,而作出伤害自身的事”。
什么?什么负心人?
叶书灵心中猛然一惊,这话听着,莫非原本的叶书灵有心悦之人,大婚那日失足落水并非意外,而是…
叶书灵试探性的问道:“所以,大婚那日的事,萧洛白知道吗?”
绛香摇了摇头,“小姐放心!那封遗书奴婢一早就销毁了,王爷不知道,众人都以为您是意外落水”。
所以,原本的叶书灵,是抱着赴死的决心嫁入白王府的。
“若不是当时王爷用护心丹救治,小姐您怕是早就…香消玉殒了”。
“再者下毒一事,最后也查出来与王爷无关,此间的误会也算解了”。
“再有就是小姐您从王府逃走,若重获自由自然是好的,可您还是被王爷带回来了,这种事若放在其他家主身上,势必要狠狠责罚,还会祸连家族”。
“可王爷不仅没罚您,还让您搬到他的院子里来,一应的吃穿用度,与叶府相比不知好了多少倍”。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小姐与王爷也变得不一样了,可见,人与人之间总要相处才能生出情感,小姐何不尝试接纳王爷呢?”
“你的意思是….”
绛香暧昧一笑:“自然是…早日成为名正言顺的白王妃啊!”
“咳咳!”叶书灵尴尬的咳了两声,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现在要考虑可不是这个。
原本就是藏不住的性格,如今却要时刻警惕,害怕萧洛白被人发现她的秘密,这样相处起来太不轻松了,而且自己未必藏得好。
贺堇年不是说了嘛!惟天下之至诚,为能化!
打定主意,叶书灵翻身起床来至窗前,看着书房的烛火还亮着,便取下那件白狐大氅披着。
“小姐,您这是….”
“我有些话想和萧洛白说,若到了明日我或许又不敢说了”,叶书灵拍了拍绛香的肩旁,“你就在这等着,我总不能老连累别人”。
说完,叶书灵便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