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的夜晚,风里便携带着丝丝的凉意,惊动檐下的风铃,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叶书灵抬头看过去,月亮躲在云层里,那么模糊,让人看不分明,一如此刻的萧洛白!
“你是陛下亲封的白王,是唯一加封亲王的皇子,可见陛下宠爱,你不愿意的事情,想来陛下也不会强迫于你…”
“看来,叶小姐当真都忘记了”,萧洛白抬眸,他定定的看着叶书灵,眼底迸发出来的寒意,让叶书灵心惊。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萧洛白收回目光,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才继续说道:“此前,本王与叶小姐从未见过,却不知,叶小姐为何会有本王的玉佩?”
玉佩?什么玉佩?难道…原本的叶书灵和萧洛白之间,还有什么隐情吗?
叶书灵一头雾水,却实在不敢贸然开口,她不知其中缘由,若问的不对,只怕萧洛白就要怀疑,她这个叶府五小姐的身份了,“我…”
萧洛白浅笑,只是那笑意更像是讽刺,“本王还以为,叶小姐是打算与本王开诚布公,看来是本王想多了”。
“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萧洛白脸上嘲讽的笑意更甚,“玉佩如何得到的不知道,那…缘何会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叶小姐也不知道吗?”
这一下,叶书灵彻底呆住了,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萧洛白的只言片语,却足以让她大致明白了一些。
所以,原本的叶书灵,不知从哪弄来了萧洛白的玉佩,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掉落出来,让众人以为,她与萧洛白之间早有情愫,然后,再由叶书灵的父亲和二皇子,在一旁煽风点火,积极撮合,这桩婚事自然就八九不离十了。
从始至终,这桩婚事就是叶府和二皇子,拿叶书灵的清誉和性命做局,目地就是为了,将这个最容易掌控的女儿,送进白王府。
若成功了,叶书灵进入白王府,以后自有她的用处,若失败了,不过是一个没了清誉的庶女,或是一条白绫处死,或是苟延残喘,对叶府来说都无所谓。
叶书灵的胸口没来由的一疼,那感觉就像是心脏被人死死的蹂躏一般,又疼痛又窒息,又悲伤又绝望。
“…原来是这样”,叶书灵深呼吸一口气,没来由的红了眼眶,她的声音微微不稳的问道:“当时的情形,若你执意与…我撇清关系,我的下场是不是会很惨?”
萧洛白没有回答叶书灵的问题,只是偏过头看向窗外,喃喃道:“夜深了”。
易安进来的时候,叶书灵早已回房,萧洛白手中握着那瓶尽言水,目光停留在上面,静静的思索着。
“王爷,时辰不早,该歇息了”。
“嗯”,萧洛白收回目光,将瓷瓶递给易安,“将这给下毒之人服下,看还能不能再问出什么?”
“是”,易安接过瓷瓶,揣入怀中,便推着萧洛白去安歇,目光落在衣架上,不由疑惑道:“陛下新赐的白狐大氅怎不见了?”
“本王将它送给了叶小姐”,萧洛白顿了顿,问道:“易安,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奇怪?自打她落水醒来后,她就像…变了个人”。
“确实与我们先前打探的不一样,原本以为,她是自愿做局嫁入王府,可她居然逃走了,回府后也并未与外界联系,仿佛受制于人,或求一庇护”,易安将萧洛白安置在榻上,神色紧张,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王爷,属下最近习得一套手法,可以活络经脉,属下…”
“不用”,不待易安的话说完,萧洛白便拒绝道:“易安,放弃吧!”
“王爷…”
萧洛白的眼底藏着落寞与哀伤,骄傲的他,不允许任何人窥探那个深深的伤口,他故作镇定的转移话锋,“去查一下,叶府的嫡子如今官居何职?”
“是!”
萧洛白自出事后,便甚少过问朝堂之事,在天下人眼中,属于这位天之骄子的美好前程,已哗然落幕,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于萧洛白而言,很多事并非他不能,而是他不愿。
绛香回来后,红昭倒是清闲了许多,当然,原本叶书灵就很好伺候,生活上没什么要求,确如当初所说,她很好养活。
用完早膳后,叶书灵一如既往的在廊下侍弄药材,那熟练又专业的模样,让绛香的心里很是不安,却又偏偏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心底默默的说服自己,去接受自家小姐突如其来的改变。
陆商自外间进来,直奔萧洛白房间:“王爷,属下查到了”。
萧洛白正在练字,听见陆商的话,手里的毛笔依旧飘逸的挥洒着,“说”。
“那人服了尽言水,便又吐了一些话,属下查到给他下命令的,是二皇子府中的管事,而这位管事,实则是四皇子安插的眼线”。
萧洛白抬眸,面上有些许诧异,“萧洛尘?”放下手里的笔,萧洛白便觉得此事更奇怪了,“萧洛尘和叶书灵有何关系?”
陆商道:“应不相识,属下先前调查过叶小姐,除却偶尔陪同蒋姨娘,去佛寺上香祈福以外,几乎不出门,又怎会认识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