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前,有一天我忽然醒过来,发现自己很渴,而整个病房里就只有我自己,于是我便想起床去给自己弄点水喝。然而这时候我已经失忆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医学上被定义为了高位截瘫。我只记得,当时我撑起了身子坐起来,却发现水离我很远,需要走路过去才能喝到。于是,我就下了床。但可能因为我昏迷了太久了的缘故,我的腿根本用不上什么力气,所以才刚下了地就摔倒了。那时候你不在,而我又摔的实在太疼了,爬不起不来,于是就只好一直在地上趴着,想等那股子疼劲儿过去。也就是与此同时,我也亲眼见证了我的未婚夫郝安是有多紧张我的表妹童小枝。后来你就来了,你叫了很多人来把我抬回到床上,可是这时候,有个小护士借着为我盖被子的机会,使劲儿地掐了我的腿一把。其实那时候我都要疼哭了,但我之前听见她们议论,说我是个高位截瘫,似乎是脖子以下都没有感觉。所以,即便我很疼,可我还是只能忍着疼,不敢吭声。因为我害怕。我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躺在医院里的。我想我可能醒来的同时也同时得了被害妄想症,我害怕我是被人害成那样的。而且,我看出那个小护士对我有敌意,我想弄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恨我。还有,我不敢让害我的人知道我好起来了,我觉得害我的人也许并不想让我好起来,如果我好起来了,说不定我就得再失忆一次。再后来那些医生啊、院长啊就总是来给我检查身体,我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样,恨不得把我整个人活生生剖开,查看一下我的构造。我已经创造了一个医学奇迹了,所以我想低调一点儿。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的被害妄想症发作了,但我怕他们会真的把我隔离起来做观察,怕他们会强迫我贡献出自己,为全世界的医学理论做研究……”
说到这,白风月也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内心戏太多,于是她偷偷瞅了瞅何暮朝。但是,半晌也没见他有什么表情,白风月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继续道:“所以我想慢慢、慢慢,慢慢地好起来,尽可能地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何暮朝半天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沉静幽深,望向白风月的瞳孔里,似乎是在判断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但终究,他还是选择相信了,因为他找不到她说谎的原因。
被害妄想症?也许她的确是有些想多了,但有一点她却是正确的,那就是她确实是被人害的。
“何暮朝,你帮我保密吧,让我慢慢好起来行吗,作为报答,我会把刚才的事情忘干净,不让你对我负责了。”白风月本来已经稍微松了一口气的心,在何暮朝半晌的沉默后又开始忐忑起来。
提到刚才的事情,何暮朝不由再次想起了那个香艳的画面,神色不由又是一顿。
白风月不知道何暮朝内心的想法,她只看见何暮朝微不可见地眯了眯眼,还以为他对自己的交换条件不满意。
于是白风月犹犹豫豫又开口道:“要不,我我、我给你涨工资?”
说完,白风月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她是个知道剧情的人啊,何暮朝缺钱吗?他穷的就剩下钱了吧!
但没料到,何暮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白风月再一次地懵逼,她虽然还不知道何暮朝的工资是多少,但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做法就是,一个小孩儿拿着十块钱给一个大人,然后让那个大人给她当一个月的小弟。
“你耽误了这么久,刚才要出去办的事情不着急了?”白风月眼珠转了转,想要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