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这孩子向来单纯,又向来同辛采菲交好,便不去这般早的戳破她心中对于姐妹亲情的幻想。
总归她还是这府中的大夫人,便自会紧紧的将她的蓁蓁护再身后,不让旁人伤她一丝一毫,辛魏氏如是想。
这般良苦用心,上一世的辛九娘不明白,如今的她却看的分明。
是她错了,真心待她好的,她不曾珍惜,却将狼虎一般的辛采菲当作自己的知心姐妹,连同那只为利用她上位的栗华清被她当作良人。
她当真是错的离谱!
掩去心中似有若无的酸涩,既然母亲希望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人儿,她便就依母亲的。
从老夫人处出来,辛采菲想同辛九娘说些什么,却被辛魏氏给挡了回去,正巧九娘也不晓得如今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辛采菲那前世种种皆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她的兄长亲人是被辛采菲所害的,她所认定的“良人”是被辛采菲所夺的,她的亲子亦是被她所夺的,包括她的性命,也是辛采菲所谋害的,要她对她强颜欢笑,辛九娘是做不到的。
便也随着辛魏氏而去。
辛采菲望着辛九娘同辛魏氏的背影,眼中有些许不甘,又有些许迷茫,“姨娘,为何我觉得九娘大病一场,似乎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辛采菲也说不出来。
但是辛采菲晓得,若是往常,辛九娘断不会如此听辛魏氏的话,而对她这般冷淡的。
莫不是她方才在老夫人跟前说的话都被九娘听到了?
苓姨娘嗤笑一声,“看她方才对你维护的那模样,就晓得这丫头还是个缺根筋的,你以后寻个机会哄一哄她便是了,只今日九姑娘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老夫人便要问罪大夫人了,可惜了倒是连累的我们母女在老夫人跟前留了个不好的印象,不过也没事,老夫人向来喜欢你,你以后在她跟前多孝敬孝敬便好。”
辛采菲一想也是,方放下重重心事,随着苓姨娘回去了。
而另一端的拐角处,辛魏氏同辛九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辛魏氏自觉自己这个小女儿向来将辛采菲看作亲生姐姐,怕她看到这一幕太过伤心,斟酌开口道:“大家族里的腌臜事向来多,你虽与六姑娘向来交好,可到底不是一母同胞,以前你母亲不欲与你说这些,可今日你既然看到了,便该晓得,你将六姑娘看作姐妹,人家却拿你当傻子呢。”
辛九娘“嗯”了一声,却是有些掩不住泪水涟涟,因为辛魏氏的良苦用心,也为她上一辈的眼盲心瞎。
辛魏氏却只以为她是被辛采菲伤了心,方道:“辛府中的姐妹向来便多,就说你大姐姐虽然在前年嫁到冷家,绥安同绥宁都是男子,你有心里话也不便同他们说,茹月性子木讷,你既同她说不到一块儿去,却还有你三叔房里的淑英和淑香,多是实心眼的人,却比六姑娘强多了。”
辛九娘一边点头,一边道:“母亲,我晓得了,以前是我错了,为着这么一个白眼狼,却辜负母亲的一片苦心。”
辛魏氏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两人一齐往辛魏氏住的琥珀居中走着,不过刚刚入了院里,便有一道身影飞快的扑到了辛魏氏的怀里。
“母亲,我听说祖母刚才叫你过去,可有责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