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济辉自打陆彦翀回来后放权不管事,闲云野鹤的生活过了三年,可对于兄弟俩的一举一动,他门儿清。
钟烨没做声,不知道是介意前一句,还是后半段。
陆济辉侧头嗤笑一声,“几十岁的人,还跟潍安较劲呢?”
“不是较劲,是觉得你还是偏心林潍安。”
敢在陆济辉面前露出不悦表情的,除了混蛋儿子陆彦翀,也就钟烨这个老人敢了。
“这回的交易临时决定走林栖的货,时间也是临时改的,如果不是有内应,对方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赶到交易地点,在死伤惨重的情况下,同车的黑子眉心中弹,林淮安跟司机因为车撞上山壁受伤,林栖怀疑他很合理。”
陆济辉沉思良久缓缓开口,“当初我这条命是潍安救得,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忌日都不知道过多少回了。”
“我知道你跟林栖在担心什么,他这些年跟着我东征西讨,帮我镇着武装军,如果他真的有二心,阿翀不会等三年才开始收拾南亚,我也不会过三年悠闲的日子,那浑小子早把老子的生意瓦解的一干二净了。”
早年陆济辉挤掉赵家,成为曼莱新一位的话事人,一时风光无限,人一飘,警惕性自然就降,他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仇家追杀至一家地下拳场。
林潍安在对方的长枪短炮,砍刀钢棍之下,从对方手里抢了把刀,把陆济辉从二十人的围攻下救了出来。
他肩膀腰侧多处贯穿伤,他醒来过后,陆济辉又对他严刑拷打,确定他只是个来曼莱赚黑钱回家娶媳妇的普通人,陆济辉给了他钱,只是钱到手,媳妇儿却不见了。
陆济辉看中他的能力,问他愿不愿意到他手底下做事,自那以后,他跟钟烨就成了陆济辉的左膀右臂。
钟烨回想以前,还是对陆济辉的这番说辞不以为意,他跟陆林栖一样,觉得林潍安有问题。
只是陆济辉语气笃定,态度也很坚决,他终是默不作声,心里暗暗盘算着什么。
湖面上的鱼漂又动了下,陆济辉屏息的同时,他手机也响了起来。
惊跑了鱼儿,他满脸不悦,接通电话后的语气冷中带怒。
只字未说,陆济辉挂断电话,凝着湖面沉默良久。
“阿烨。”
他忽地叫了声。
钟烨一直看着他,清楚看见他挂断电话之后的森然,“出什么事了?”
“我那儿子当真有点本事,拿了我跟林栖的毛发样本去做亲子鉴定,应该是在怀疑林栖的身世了。”
钟烨跟在陆济辉身边几十年,大大小小的场面见过无数,可听到这事儿竟是目露紧张。
“他怎么会想起来去查你跟林栖的关系?”
陆济辉想了想,忽地一笑,“多半是那天我让他交出北州说的那番话让他起了疑心,臭小子,跟他妈一样,你说一句他能想十句。”
“现在怎么办?”
陆济辉扭头看了眼紧张的钟烨,“都处理了吧。”
钟烨眸子缩了下,没说话。
陆济辉又道:“做事最忌讳留尾巴,你不知道你当时的心软什么时候会变成子弹打向你,留了这么多年,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