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深呼吸:“我们知道你是他的养父，我们也不瞒你了，我们收集到的资料有一部分指向了纽约唐人街，在十八年前的唐人街，有一个女人跳楼……她是我们的儿媳……”

约翰皱眉:“这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老周:“……她当时已经生育了一个孩子，当年我们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传说，导致我的儿子被杀，她也在那场动乱里失踪……”

老周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相册，推向约翰:“这是我们拿到的东西……”

约翰注视了老周片刻，伸手拿起相册翻看起来……

阳光洒在约翰身上，在他的瞳孔上倒映着照片里笑容灿烂的小端木晨旭，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儿子最幸福的样子……

约翰翻看着相册，停在了最后一页，看到了三岁左右的他，左手挽着爸爸，右手挽着妈妈，背景是一个充满幸福的拉面小店……

约翰沉默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端木晨旭是一个不怎么标准的小流浪，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但是脸上干干净净，尽管眼睛红巴巴的，但是那双眼睛里完全没有懦弱，满满的都是愤怒，就像刚刚出道的自己一样……

所以才收下了端木晨旭，他在透过端木晨旭看自己，那双眼睛他能记一辈子……

但是看着照片上他的模样，约翰有些恍惚……

‘原来……这才是最初的他吗？’

关于端木夫妇的事情，端木晨旭只告诉了海伦，就在教他学钢琴的那一天，端木晨旭靠在海伦怀里，哭着说出了压在心里的一切……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海伦手足无措，她也是在那时才知道，这世上并没有天生冷漠的人，只是被世界刺伤了，所以才会保护自己不被再次伤害……

海伦在月光下，紧紧的抱着小小的端木晨旭，亲吻他的额头:“海伦妈妈帮你找她，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怀揣着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可以继续保护她的愿望，好好的长大……你要相信，这世上还有一个她在等你找到她，要好好的长大……”

约翰并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端木晨旭和海伦在一起时总是很开心，不管是时不时轻轻晃动的脚，还是解剖完之后洗完澡，反复确认身上有没有血腥味的样子……

时间回到现在，约翰合起相册:“我知道了，你们的意思是说，小旭是你们的家人，现在想要找回去是吗？”

老周:“我……我们知道，这有些唐突，但是……至少让我们知道他的过去也好……”

约翰看着老周，沉默了很久，轻轻摇头:“你们不了解他，他不会和你们相认，我走进他的心里用了十二年，那孩子的心早就冷了……还有……在他眼里，他的亲生父母不是你的儿子，而是他们……”

说着，约翰把相册打开，留在了最后一页，照片里的三人笑容满面，满满的都是幸福……

两夫妇沉默了，生而未养……

约翰起身:“你们走吧！别去打扰他的生活，他能有现在的生活不容易，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别去惹怒他。”

老周欲言又止，最后泄了气:“我明白了，谢谢……”

钱多多没忍住，看着约翰红了眼睛:“我们能再看他一眼吗？”

约翰点头:“可以，只是别闯入他的生活……”

钱多多点头:“谢谢……”

几天后，老周搂着妻子，远远的看着和灰原哀在雪地里玩耍的端木晨旭，看了很久很久……

钱多多靠在老周怀里:“老公……”

老周:“……”

“……我们回去吧！”

老周:“不再看看吗？”

钱多多身躯微微颤抖:“知道他活的很好就可以了，家里还有那东西在，那些人不会放手的，离他远点，静静地看看就很好了……”

老周叹息:“……走吧……”

两夫妻转身离开，消失在风雪里，端木晨旭抬头看向两人的背影，灰原哀一颗雪球丢过来，砸在端木晨旭头上:“哈哈哈哈～”

端木晨旭收回目光，捞起一颗雪球丢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