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澈先是没听学姐的。
然后他就吃亏了,不靠谱的中介领他去看了个小房间。
三居室中的一个,比他在城寨住的房间还小一点。
中介指着临时搭上的床板说是大酸枝枣木的,这下给他逗笑了。
干嘛,我躺在上面修仙吗?
还大酸枝枣木,分明是枣树皮压成的三合板。
冬季的天色黑的早,等他找到招聘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6点了。
负责招聘的人姓李,见到他就问道:“年纪不大啊,有学生证吗?”
他回答:“李哥,我是今天才来报名的。”
“哦,参加春季艺考的吧,来手机扫码登记一下!”
这边都是租给学生的,实在缺了才会在社会上招人。
接过周寒澈让的烟,李博不动声色的装了个B:“你这外形不赖啊,一半的概率是能考上。提醒你个事情,南北大门两边春节都不休息,临时找群演的也有!”
周寒澈自然是感谢万分,李博挥了挥手走了。
这边是个仿古的院子,哪朝的看不出来。
一共三间房,他要负责这边的消防、卫生。
屋子里铜镜、床、柜子一应俱全,但是都不能用。
只能睡铺在地上的床垫,没有无线网。
不能带人回来住,不能明火做饭,不能有大功率电器。
而且有人需要启用这个小院的话立马就得搬走。
园区的工作人员卫生间有热水,可以洗漱、洗衣服。
按天算工资,每天70,相当于园区雇了个保洁。
限制太多,其实也不算事,就是屋子里啥东西都不能动,有床还要睡地上,多少有点看轻人了。
他踅摸了半天,淘换了一套旧铺盖,回来给关老和母亲开了视频报平安。
刚挂断,顾楠的电话就来了。
声音亢奋里带着喜悦:“小澈!知道我们的电影多牛吗?”
“额...得奖了?”
“啊哈哈哈,往大里猜!”
周寒澈倒是想猜,他连电影节有哪些奖项都不知道。
顾楠也没等他:“砍城电影节最佳男主角!你的!”
他这会儿有些晕乎,问道:“最佳男主角?”
“没错!十七岁!砍城电影节最年轻的影帝!树枝代你领了奖,过几天给你带回去!”
顾楠后面说什么已经听不清了。
挂断电话,他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站起身、又坐下。
在房间里转圈的走了好几遍,扯开外套,又系上。
最后满脸通红的站在了铜镜前。
镜子昏暗模糊,但能衬出来照镜子的人。
他近些日子又长高了些,快到一米七了,脸颊上也挂了些肉。
凤目薄唇,鼻梁挺拔,说的上丰神俊朗。
咧嘴一笑,泪水就蓄满了眼睛,这一路踉跄终于是有了回报。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往外走。
今儿高兴,不光肯面包,得加个鸡腿。
园区的大道里,翠绿的门帘调皮的紧,一会儿紧贴在门板上,一会儿飞扬在干冷的空气里,拍的门板啪嗒啪嗒作响。
这喜悦也只有风知晓。
这一晚他没睡踏实,梦到了很多,好似这影帝也如梦似幻的。
醒了之后也呆怔了半天,脑子里满是以后该怎么生活、怎么富贵。
受过苦的人往往会向内心求索,幻想出一种满足自己的生活,以获得掌控感、安全感。
几乎算的上是一种心理疾病了,这种幻想会拖延人的行动力、判断力。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会变的简单似的。
拿着手机给母亲那边发了条信息,飞讯也上传了照片。
只是没几个联系人呢,张春生是第一个点赞的。
开始上网搜索新闻。
砍城电影节的分量不如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