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钰涵不再说话,低头看着梳妆台,眼睛里的失望和委屈一下弥漫出来。
“卡,过!”
王钰涵的状态同样喜人,她和周寒澈用了一种表现方法。
寡淡的表情下面,压抑着汹涌的情绪。
小孩子的表情本该都挂在脸上,不管是委屈还是生气。
但现在挂上了一层可悲的、木然的面具。
他们害怕情绪透露出来,怕再次失去妈妈。
所以收敛了情绪,不给妈妈带来麻烦。
哦,我们对这种状态有种专门的形容词,懂事。
表演这种技能,既神秘,也不神秘。
一共就两个要素,演员和观众。
演员毫无疑问是核心。
在这个电影里。
小演员呢只给一个大方向,任由小演员们自然的状态呈现在镜头里,用他们的本色填充整个画面。
成年的演员则需要一个理由说服自己表演,比如一个身份,于是导演给了他们剧本,约束了台词。
而导演自己呢,他充当了观众,躲在了监视器后面。
他根本不想讲故事,他不带任何情绪的观察着事情的发展。
甚至,他把自己也变成了电影的一部分。
变成了一个冷峻的观察者。
周寒澈应该庆幸,第一部电影就碰到了这样的导演。
否则,他会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因为有的导演想讲故事,还不一定讲的好呢。
就比如说,周寒澈忽视掉的一个新闻。
“《XX局》专家研讨会在京举行”
“XX专家指出:整部电影叙事完整、情感饱满,视效逼真...”
他没换智能手机,只有在冉慧琳刷短视频的时候围观一下。
就听冉慧琳毒舌,叙事完整也TMD变成了电影的优点,还视效逼真,你是科幻电影哎!
周寒澈感慨了一句不愧是专家,文字功底就是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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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大舅来电。
昨天房东黎先生也给他去了电话。
有些话黎先生不方便多说,交浅言深也是乃是大忌。
大舅可是实在亲戚,劝起来自然是没有顾忌的:“素卿去康复院也好,你啥都不用管了,好好上学!”
“等到学成了,毕业了,再把素卿接回来,到时候条件也好一些!”
已是天涯孤旅了,怎么可能再把妈妈送走。
周寒澈笑的轻快:“舅,我不要救济了!”
电话那头建筑工地的机械嗡嗡作响,大舅说道:“行吧,我再给打听打听,这救济金还有没有别的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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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来到8月底。
周寒澈他们搬了一次家,建筑工地的彩钢瓦房,便宜、有空调,就是用水不方便。
大舅疏通了小工头,如今建筑行业也不景气,工地辞退了一大半的工人。
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干脆租给母子俩,还能换点酒钱。
小演员们也都快要开学了。
郭树枝的原意是跟着一年四季这么拍下来。
但是制作周期太长了,顾楠的荷包根本受不了。
于是,拍摄的地点也换了。
挪到了一个影视基地,这里完备的基础设施能把一年四季都模拟的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