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澈扭头一看,蓝色的制服,身上印着城市公共管理署。
“啊?凭啥不能摆?”
画家也来帮腔:“是啊,犯法吗?”
管理署的人居高临下:“跟你们说不着,耽误老子休息,赶紧走!”
“嘿!犯得着这样说话吗?”画家在那边喊道。
画家声音一高,有个背着手遛弯的老头凑了上来,站在周寒澈旁边。
管理署的人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苍蝇:“赶紧的,一群垃圾,在这影响市容市貌的!”
什么叫垃圾?
画家也生气,呜呜喳喳的喊,围观的人渐渐拢了上来。
周寒澈放下了本打算收拾东西的手,他知道这是看自己好欺负,这人想要树典型。
管理署的人自然要面子,手一张,就要过来抢桌子。
他挡了下,那人怪叫一声,本想抬脚踹过来,又顾忌旁边围观的人。
“呦,妇女之宝!”
围观的人中,有人喊了一句。
说话的人挺胸凸肚,穿了缎面衬衫,腰带上的扣子是两个大写的鎏金字母“NM”,还镶了钻,身边的靓女也是珠光宝气。
缎面衬衫指着他的招牌说道:“港城的同胞是开放啊,这东西都挂出来?你是卖啥的?”
“额,我卖的是字!”
“字?嗐,那你这是虚假宣传!”那人一脸受骗的表情。
周寒澈揉了揉脸:“先生,您从左往右读。”
缎面衬衫知道自己搞错了,也不以为意,哈哈大笑着让他写一张。
他试探的报出大字一张10元,小字一张5元。
缎面衬衫显然是不在乎价的,身边的靓女也不理会他俩,倒是一直在瞟那边的画家。
周寒澈执大笔蘸墨,问了一句:“先生贵姓?”
那人答道:“姓张。”
“鹏程万里宏图展,前程似锦伟业开”
放下大笔,用小笔落款,张先生于二零二四年十一月游港所得。
张姓男子颇为满意,要扫码付款,周寒澈又一通解释,那人随手掏了个面值百元的纸钞抛到桌子上,示意不用找了。
管理署的人看这会围观的人愈来愈多,还有人拿出了手机开拍,转身灰溜溜的跑了。
走前拿手指点了点周寒澈,威胁尽在狰狞的表情里。
他才不理会。
捏着钞票要退给张姓男人,两人推来让去,张姓男人爽快说道:“小兄弟不要纠结了,你多写几张再找给我!”
说着递了名片过来,摆摆手带着靓女走了。
张春生,环球矿业公司董事长。
人群逐渐散去,他也卖出了五六张。
身边一直站着的老头过来搭话:“小子是笼民吧?字写的不错!学校教的?”
他笑着应过:“哎,自己瞎练的,大爷来一张?”
老头笑着岔开话题:“刚才要是没人给你解围,你怎么办?”
“那我就跑呗!敌进我退,哈哈!”
“你小子,有意思!”
始终是没卖到十张大字,周寒澈还了桃姐小桌,换了零钱。
又给张春生打电话,人家根本不在意,连消带打的反而弄的他不知所措。
干脆约定,等他换了智能机,在飞讯上把钱还给张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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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滩。
这地方原本叫做十里银滩。
因旅游而兴,也因旅游而废。
这话好像说的挺绕,其实好理解,简单说就三个字:填海了!
从海滩变内陆了。
现在平滩这边除了废旧的民宿,就是数不清的招牌。
有的地方还没断电,霓虹灯更是把这里衬得清冷,就像能源采完的石油小镇。
但临边就是商业街,通地铁的,剧组如果临时要买东西也方便。
周寒澈起了个大早,先是拜托了桃姐给母亲送一碗素粉。
又叮嘱母亲一堆上厕所之类的琐事。
顺手拿给她一本教材消磨时间,说今天会晚点回来,让她别担心。
赶了最早班的地下铁,本以为自己是早到的。
不成想,现场已经聚集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