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今日办喜事,全府上下天不亮就起来忙活。
自白婉走后,家里没有主事的女主人,杨婆婆代替白婉原本的位置。
她养尊处优太久,早就忘记该如何操持家中事务,平日里因府上人口不多,还能勉强应付,现在举办庆典焦头烂额。
现在成婚不比从前,杨戚当官对外的面子得说得过去,不能叫人小瞧。
事事需要杨婆婆拿主意,杨婆婆好几次差点出岔子。
“我一把年纪还要忙进忙出,都怨白婉。”
“如果白婉在,我哪需要操心?”
白婉在杨婆婆能多睡两个时辰,等一切准备就绪,她只需摆上婆婆的架子,再使唤白婉给她端水洗漱。
现在白婉离开,压力全在杨婆婆身上。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需要她干活的时候走,害得我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
杨婆婆累得半死,盼望柳嫣过门的欣喜和期待,正在消磨殆尽。
唯一能安慰她的是等柳嫣过门,家里的事就能继续丢出去交给柳嫣做,
“柳嫣伺候我,肯定比白婉伺候的好。”
杨婆婆打起精神,在家中等待杨戚迎娶柳嫣归来。
吉时到。
迎新队伍的唢呐声传来,杨戚骑着一匹白马,穿着新郎官的红色喜服,身后跟着一顶八人抬的红轿。
过路人不懂,以为他迎娶正妻,纷纷送上祝福,“恭喜恭喜,恭喜杨大人。”
杨戚在白马上拱手,“杨某多谢诸位道贺,如若不弃可来寒舍喝一杯喜酒。”
杨戚相貌不俗,前年高中状元打马游街时,宣称是盛国有史以来最俊俏的状元郎。
有才学又兼任翰林院侍读学士,前来喝喜酒的人不少。
杨戚每每体验京城的繁华,都会暂时忘记自己从前的出身,陶醉其中。
花轿停在杨府门口,按照盛国的规矩新郎需要一箭射中花轿门,随后新娘跨过火盆入内。
杨戚在众目睽睽,展示自己苦练许久的箭法。
他是书生不会武功,射箭的准头是为了白婉学习。他曾对白婉说没能给她一个婚礼十分愧疚,以后一定会弥补庆典,所以苦练箭术。
一箭射中,赢得满堂彩。
在新娘准备跨火盆时,火盆迟迟没有端上来。
杨婆婆不明情况,乐呵呵跟着大家一起笑,“这是我儿子,从小优秀。”
在她老家迎亲,根本没有这些流程,她能记得安排射箭仪式就不错了。
杨戚不好在所有人面前提醒杨婆婆,暗自忍耐,改为亲自上前,扶柳嫣下花轿。
“素闻杨大人爱妻如命,现在看来所言属实,连下马车也要亲自搀扶。”
宾客捧场,话落觉得不对劲。
“咦?杨大人早已娶妻,现在娶的是谁?”
今天的规格都是娶妻之礼,妾室没有八人抬轿的待遇,更有妾室甚至是从后门进府,连喜宴都不会准备。
热闹的迎娶之礼,霎时变得尴尬。
京城底蕴深厚的世家,都注重规矩,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妾不能越过妻。
杨戚现在的做法,等于不懂规矩不识礼数。大家看杨戚的目光开始变得奇怪,脑子转得快的人已经记起杨戚普通的出身。
“听说是个乡下地方,娶妻的规矩和仪式没有京城讲究。”
“杨家从前没出现过这类的漏洞,全是寒门清贵的风范,规矩得体,进退得宜。”
周遭窃窃私语地议论,像是打了杨戚一巴掌。
杨戚在京城住了两年,他只需要处理公务,其余诸多人情往来和规矩都是白婉操持。
杨家尽管门第不高,但是名声很好,颇得赞誉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