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生荒芜,总有人硬要踩出一行脚印,对这样的人,孟游是钦佩的。
她知道只要甘心做生活的囚徒,便可幸福,却怎么也不能妥协,成为大人世界的一员。她总觉得心理年龄停在了7岁。
现实是再过两个月,如果孟游还不能怀孕的话,她就要开始缴纳个人阻碍种群繁殖税,每个月上缴个人工资的百分之三十,并且要每周参加十六小时社区服务,照顾社区内孤寡老人、各种身体、精神残疾人,具体包且不限于散步、聊天、洗澡、翻身、喂饭、辅助排泄及清洁。
见孟游悻悻的一笑,凡郁渐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尽人意。
“你猜世界上第一个做蛋挞的是谁?”凡郁渐也察觉出了,今天的她似乎和昨天那个轻松的她有些不同,是自己的这些郑重其事的材料吓到她了。她不会以为自己是来自中情局或者什么情报组织吧。
“谁,葡萄牙的某个主妇。”
“鸭嘴兽妈妈,原则上讲她既有蛋又有奶。”话一出口,他又觉得有些轻浮,可是,他没讲过笑话,搜肠刮肚只想到这个。
“鸭嘴兽是哺乳动物?”
“对,你平时喜欢看什么内容的视频?”
孟游想说喜欢看人家掏耳朵,好像洞穴探险寻宝,会屏住呼吸、心跳停止,随着巨大宝藏被拖出山洞她的心跳恢复、进而加快、莫名兴奋。
当然不能这么直接,那还有什么呢?当街大嚼猪尾巴。
“吃、睡觉啊。”听起来怎么像描述某种知名动物。
这两件事现阶段,凡御渐只能约第一件。
“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你喜欢吃什么?考拉姑娘。”
孟游的手机响了,她歉意的接听了电话。
“钟姚他们俩今早去二院了,她爸爸好像住院了,挺重的,二十分钟后我的车在小龙虾店门口集合。”郝一同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有事情?”凡郁渐轻轻问。
“朋友的爸爸住院了,得去看看,不好意思啊,我得先走了。”
“好那下次再约,你直接去医院吗,用不用披件衣服,我车里有。”
“谢谢,不用。”
十分钟后,她就后悔了,立冬之后一连下了两天雨,乌蒙潮湿,像江南,像成都,也像《百年孤独》里那场旷日持久的雨,将人按在屋里,旷野还给神灵。
钟姚钟易姐弟考上大学后,父母关了老家的小面店,也跟着来了这里,重新做起小生意,手艺地道、用料实惠,几年间也攒了些口碑,就是起早贪黑太累了,加上北方气候干燥、冬季寒冷,腿脚、肩周、腰背老毛病时常发作。今天早上突然降温心脏不舒服,被急救车送到医院。
郝一同把小团体中社畜打工族的几人安排回家休息,明天上班,机动替换医院的人。把其他人排了最近几天的黑白班。
晚上八点半孟游回到昏暗的家,躺在在沙发上,房间里安静极了,楼道里清晰的听见楼上一家人上楼的脚步声。
手机叮咚一声,她划开,是一条短信。
“我是凡郁渐,这是我的号码。”
孟游回了“好的”就放下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