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忙时节很快就过去了,有了曲辕犁的加持,今年广陵郡的土地全部抢种好了,百姓们日常的笑容也多了一些,都觉得日子有盼头了。
府衙的上下也都觉得可以松口气了,这一阵子可是一通好忙,调拨良种,督促乡里,虽说每年都是如此,但今年又多了曲辕犁的推广,大伙可是累惨了。李云逸哥俩也觉得终于可以歇歇了,不料又被父亲带着来到江南大营,协查长江防务。
李明阳作为广陵太守,本无统领军事的职责,但广陵与吴国江宁隔江相守,本属前线,又统管着江南大营的日常供给,大营的军事设施日常维护也少不了征调广陵民夫,故此李明阳对于江南大营也是十分熟悉。加之与赵家的关系,大营里的正副统领及麾下将领对李明阳也是愿意亲近的。
这次不仅李云逸哥俩来了,李云泞也被父亲带上了。画舫诗会的事情终究还是被李明阳知道了,出奇的是这次父母没有如他所料那样念叨自己。父亲只是与之在书房深谈了一次。父亲告诉他以前他在别人眼里只是个孩童,有什么出格的也不会过于计较,但如今李云泞之名已是权贵、庶民皆知,一点小事都会被有心人利用,以后就跟在父亲身边,他会随时提点。
李云泞是一万个不愿,早知道就不多事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还是跟来了江南大营。
大哥跟着李明阳去军帐了,李云哲溜去舅父的营帐不知道做什么。李云泞无聊的在军营溜达,身后还跟着家丁德财,这是李明阳最近安排的,也是家里的老人儿了,一向忠厚稳重。不远处有喝彩声传来,还有兵器撞击的声音,李云泞循着声音赶过去。
一片营帐的中间有块空地,一群军汉或站或席地而坐的围拢在四周。空地中央有两名男子你来我往的比斗着。平日里见惯了明月园禁卫闲时打斗的场景,对此李云泞一点不陌生,走近空地边缘停住,打量起来。一名大汉衣衫尽除,赤裸着上身,手拿一根镔铁大棍,一看就是名猛将。他的对手手握军中常见的长枪,一身皂色短衣襟。
赤膊大汉棍势大开大合,镔铁棍专往大枪上招呼,一心想磕飞对手的武器。
长枪男子手中武器进退之间疾如灵蛇出洞,两人武器每每快要接触时,长枪就会转变走势,直奔赤膊大汉要害,逼得赤膊大汉不得闪身躲避。
两人一个猛如山崩,一个疾如劲风,你来我往,一时竟难分胜负。
“不打了,不打了!”赤膊大汉突然向后一退,手中镔铁棍往地上一杵,“几十个回合,兵器都碰不上,这打起来还有鸟意思!”
“谁人不知吴校尉力能拔山扛鼎,手中这镔铁棍重达六十斤,我可禁不起你一下!”长枪男子嬉笑着回答。
听着对手的称赞,赤膊大汉脸上也显笑容:“姜兄弟,客气了,你手中大枪进退急速,如奔雷闪电,阵战上一不小心就被你扎个窟窿了。”
见到二人停手开始相互吹擂,围观的众人开始起哄。
“接着打啊,还未分胜负!”
“吴校尉,你先收手,是不是怕输了丢面,给自己找台阶啊!”一穿着队长服饰的瘦小男子扯着嗓子高喊。
众人听他的话也是一顿哄笑。
南舟北骑,江南大营大多都是南方人,吴磊是其中少有的北方人。虽然脾气急躁容易上头,但平时为人豪爽,善待下属,因此大伙也爱和他开开玩笑。
“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你个瘦皮猴也敢来嘲笑我。”从赤膊大汉的话里听得出和瘦小男子很熟稔。他向前几步再次走到空地中央,双手紧握镔铁棍上端,用力向下,愣是把棍子的一端杵进了地里。
“瘦皮猴,你能把这棍子拔出来,刚才嘲笑我的事就过了,不然……”赤膊大汉坏笑着搓搓拳头,军中的汉子还是习惯用拳头说话。
“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