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毒药的陈雪啖站在高处看了一眼虞泽洲的院子。
院里的动静从昨天开始就没停下来,也不知道在闹什么……
蠢货就是蠢货,活该瞎折腾,陈雪啖翻了个白眼后走了。
院子中,吴管家额角被砸破的伤口还渗着血。
他面色惨白,“王爷,别喝了,您该休息了。”
从昨晚开始,虞泽洲就让他找来了盛都内所有品类的白茶。一杯接着一杯试着,今日已经喝了不少了……
虞泽洲随手将紫砂壶摔了,神色厌倦,“那就是茶杯不对了,昨日用的是白瓷,应该换成白瓷的。”
小侍卫的尸体昨日已经埋在虞泽洲精心挑选的地方。
虞泽洲心里空落落的,自己给自己泡了壶白茶。
可这白茶竟然没有了昨天的蜜香与药香,只剩下青涩的草木香。
变得跟先前一样乏味了……
虞泽洲一边拼命回忆着昨日品尝到的茶水的滋味,一边麻木地试着或是贵价或是低价的白牡丹。
可折腾了一日,还是尝不到昨日的滋味……
又换了几套茶具后,虞泽洲终于掀翻了桌子。
“不用找茶了,拿酒来。”
喝了酒后,虞泽洲内心的空洞暂时被填补。
眼前的世界扭曲着,虞泽洲脑子一片混乱,内心却安宁下来。
可这样的宁静在虞泽洲瞥到墙上的画卷后终结。
这画卷虞泽洲曾经爱不释手,如今却避之不及。
画中人那双明媚的眼让虞泽洲想起了好不容易被醉意压在心底的小侍卫。
浑身酒气也压不住虞泽洲的悲痛,他再一次从浑噩中清醒。
愤愤看了几眼后,虞泽洲起身一把扯下画卷,又搬来烛台,想用一把火烧了这幅画。
火舌翻滚着舔上画轴,虞泽洲却收了手,还用自己的手扑灭了没来得及烧起来的火。
看着画卷上依旧明媚的眼睛,虞泽洲松了一口气。
“该死,怎么会这么像……”
可宋崖词区区鱼目,怎么比得上他的小侍卫这颗珍珠呢?
虞泽洲无法看着这样明丽的眼睛再一次在自己眼前消失。
他心烦意乱,索性把画卷丢给吴管家,“拿着它到我看不到的地方烧了。”
吴管家担忧虞泽洲,不敢离开虞泽洲,干脆把这幅画给了侍女,让她随意找个地方丢了。
侍女去湖边的路上随手展开画卷,只一眼,便舍弃不下了。
这么美的画,怎么能被丢掉呢?
她将画轻轻卷好收到怀中,决心违抗管家的命令藏起这幅画。
可她刚往回走几步,便后颈一疼,昏了过去。
暗中藏身的陈雪啖终于走出夜色,带走了自己的画。
他心疼地抚摸着画。
“我很快就能报仇了。几日后,他就会变成畜生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