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脏孩儿他们昏迷之际,一场惊天大战还在城北外的上空进行。
在那里的天地间不断迸发出恐怖的光华,一道道震慑万物的威压在光华中向四周逸散。
一阵阵刀光扫过,黑夜就像是要被撕裂一般,产生骇人听闻的异象。
恐怖的巨震让大地悲鸣,无人敢向北而行,无人能承受住那种仿若天外而来的威势。
即便城中各处的战局已经纷纷平息,即便大夏各路而来的高手已经逐步镇压了北国而来的入侵者们,他们也没有任何人敢在胜利的喜悦中忘乎所以,贸然踏足城北外的那片天地。
那些前来增援的大夏高手们持续赶来,却最终停在了北城门之内。
随着一位位高手的到来,也宣示着城内的北国人被一一镇压,他们的敌人越来越少。
直至最后一位修士登台北城门楼而迟迟没有后继到来者,他们知道今夜这场大战的最后敌人,已经只剩下了城外与大夏将军丘鹏飞对战的那位。
这些矗立于城楼的修士们,气势不一、形态各异,有的身形挺拔黑衣面罩,有的身形修长气质儒雅,有的放荡不羁肩扛巨镜,还有的体态娇小女儿身段……
总之千人千面,他们或从四面八方而来,或本就在望尊城中,这些大夏修士们不谋而合地驱赶外敌,相互之间虽然不认识,却都是目露敬重之意。
尤其是这些修士中的许多都身上挂彩,或有了缺手断腿的重伤,更是被其他人钦佩视之。
不论怎样,上至神合境大能,下至金丹境修士,今夜能来此一战的,都称得上英雄之名。
可就是这么一群上百位勇猛无畏的大夏修士,却再没有谁敢去贸然支援那最后一场斗法了。
因为从他们眼前所见,那天地间的一招一式,都是他们触之即伤、碰之即死的无上伟力。
城楼上,有四位气息格外强横的修士站在一处,他们就是在场修为最高的四位大能,也正是他们四人,分别在城中击退甚至捉住了北国而来的数位神合境高手。
张陆驹本就是朝廷公职,所以对自己的身份并不遮遮掩掩,所以他一直扛着巨镜,似乎觉得自己的造型狂欢酷炫十分吸睛。
但他却没想过,旁人看他的模样其实都在腹诽:这人怕是有些狂躁之症,须得肩扛重物来消磨脾性。
对此,站在张陆驹身旁的那位娇小女子最为看不惯,她冷冷一瞥,道:“张大学士好力气,不知从哪个地摊上买的大力丸?”
张陆驹干笑一声,放荡的笑容中尽是油腻之意,微微颔首道:“还未请教这位师妹尊姓大名?”
那娇小女子眼底闪过一丝不待见,轻哼道:“在下青虬宗,柯蕊。”
此言一出,还未等张陆驹有所反应,周遭众人中便响起一片哗然之声,想不到这北郡第一大宗青虬宗也派人来了,而且来的这位身份极高,赫然还是青虬宗的副宗主!
都说天下宗门皆以九大神宗马首是瞻,但无论北部诸国还是南方大夏,其幅员辽阔岂止亿万万里,即便九大神宗威势再强,也不可能囊括了天下间所有的修士。
所以在九大神宗之下,更有大小宗门无数,它们林立在天下各地,占据一方宝地蕴养生息,成了南北各国朝廷之外,掌管各地风调雨顺的背景势力。
其中无论南国北国,每个郡中都必有一方宗门的实力卓绝超凡,虽不及那九大神宗的绝然威望,但在各个郡内也是无出其右者,被各界道友奉为尊首,代为执掌各大宗门的资源、人脉、甚至纠葛等等事宜,权衡各方公平公正,维持修真界秩序。
可以说,在北郡第一大宗的青虬宗,便是此地修真界绝对权威。
所以当那娇小女子柯蕊的身份一亮出来,必然会让在场众人对其高看三分,甚至比那初来乍到的张陆驹大学士更为受人尊崇。
在众人诧异之后,旁边那位身形修长清癯的儒生拱手道:“原来是柯副宗主,久仰久仰。在下白鹿宗大弟子,刘逊。”
白鹿宗……刘逊……
听到这个名字后众人反应很是陌生,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们也没听过北郡有什么白鹿宗啊,难道是其他地方来的?
就在众人困惑之际,那见多识广的张陆驹想了想,忽然自认风流地一笑,恍然道:“原来是南貔郡的白鹿宗,果然是一表人才!”
南貔郡?
周遭众人皆是流露诧异之色,那不是大夏最靠南边的几个郡之一么!
从南貔郡到大夏最北边的北郡,这横跨十几万里的路程,即便骑着最快的烈马灵兽,也得跑上两个多月,这人是特意万里迢迢跑来历练的吗?
在吃惊之余,有一些人逐渐反应过来,那南貔郡的白鹿宗,可是相当于北郡青虬宗的第一大宗门,而这人自称白鹿宗大弟子,那岂不是他在南貔郡也有着极其崇高的身份?
不知不觉间,周围众人看待这名散发着神合境气息的清瘦男子,又多了几分郑重与敬意,甚至有一部分还恭谦地拱手行礼。
这世间,身份便是用作衡量的一切基础。
无论是天南地北,无论是出身哪方势力,只要你的身份足够尊崇,就会理所应当地受到所有人的敬重。
尊卑有序,这就是无数年来人们思维意识共筑形成的共识。
是贯穿了北国与大夏历史的铁律。
许是习惯了这种恭维与敬重,那刘逊平静无波,仍然谦逊带笑地对张陆驹回礼道:“晚辈见过张大人。”
张陆驹笑容油腻,撩了撩他那不羁的发丝,摆手道:“不必见外,看样子你我年纪相仿,当以同辈相称,呵呵。”
闻言,那刘逊温文尔雅的笑容略微一僵,自己可是清楚这位看起来中年人模样的炎龙阁大学士的真实年纪的。
然而三品大员的面子可不是随便就能驳的,被莫名其妙拔高了一个辈分,刘逊也只能尴尬却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道:“听张大人的。”
这时身为北郡第一宗的青虬宗柯蕊,眼含深意地看向刘逊,道:“不知刘师弟不远万里前来北郡,可是有什么特殊机缘要在此寻找?”
刘逊脸上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异样,而后又温厚笑道:“在下自幼生在南方长在南方,此行前来只想一览我大夏北境风光,就为了多长些见识罢了。”
“原来如此。”
柯蕊缓缓颔首,“不知在刘师弟看来,咱北郡地界跟南貔郡有何差异之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