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村民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心急如焚的同时还不忘嚼一口手中的窝头。
脏孩儿看了看其他孩子们,一脸的无动于衷,道:“你们别信他,我记事起他便嚷嚷着寻死觅活了。”
另一个身材稍圆润的孩子愁眉苦脸道:“屎蛋,你爹不会真的要死了吧?那以后是不是没人给我们发窝头吃了?”
话音刚落,就见所有孩子们看向脏孩儿的目光都充满了不舍与惋惜。
原来,不论狗烂儿、屎蛋、小杂碎还是小畜生等等贱名歪名,所指的都是眼前的这个脏孩儿。
至于为什么这个脏孩儿会有如此多的贱名,还真不是因为同村孩子们对他欺负或者怎样。
相反的,这个村子男女老幼实际上是被逼着对脏孩称呼各种各样的贱名的。
究其原因,还要归功于孩子们口中那个脏孩儿的“爹”。
此地名为青牛村,
十年前,一个半大老头子牵着一头大青牛,带着个襁褓婴儿来到此地,并在此安身立足,一住就住到了现在。
那老头虽然落魄不已,但明显也比这个穷得家徒四壁的山村村民们阔绰不少,并且隔三差五还会给村民一些钱财上的接济。
再加上这老头脾性随和,村里人大大小小的忙他都心甘情愿的去帮,更是落得个好人缘。这么一来二去久而久之,也就慢慢融入了村子的和谐生活,跟村民相处融洽到了现在。
而且说来奇怪,其实“青牛村”的这个名字,也是老头带着大青牛流落此地之后,才就此而来的。
但是别看这个老头如此和善可亲又大方厚道,却唯独对他带着的男婴有几分不一样的态度。
那就是绝口不提这个男婴的大名,从来都是以贱名相称,并且在落脚青牛村的那天起,老头就挨家挨户地走访了村子里的所有人家,态度诚恳地请求所有村民,用各种各样的贱名来称呼这个男婴,而且是越脏越好、越低贱越好。
起初村民们也是对此颇有抵触,认为是这老头对男婴不好,可是慢慢相处下来村民们却发现,这个老头对男婴关怀备至,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完全不像是对男婴有什么歹毒心思。
相反,老头像是怀揣着莫大的心事秘密,仿佛若不用卑贱之名去呼唤男婴,后者就会遭受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再加上老头来到这里后一惯老好人的行事作风,村民们也就不再猜疑,由着老头的要求用各种贱名叫了男婴十年。
脏孩儿面目平静地听着周围人对自己的各种称呼,也没有丝毫抵触之意,蹭了蹭脸上的泥垢,满满自信地说道:“我给你们打保票,明天肯定还有窝头吃!”
脏孩随手抹了把鼻涕,然后将脏东西在胸襟前搓干净,高举起手中牵牛的缰绳,颇有一副孩子王的气质,道:“替我牵着坐骑,跟二狗哥回家,今天再给你们一人要一个窝头吃!”
此言一出,其他孩子们顿时欢呼雀跃,也不顾脏孩那小脏手儿刚刚摸了鼻涕,直接将其手中的缰绳争过来,然后一路簇拥着脏孩,往山下村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