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齐十一妹昂首挺胸道,“末将一定能做到。谁敢滋扰百姓,我先把他脑袋砍了。”
……
……
强调军纪,只能在队伍齐心协力蒸蒸日上时。
在义军有目标要攻下黄州城时,强调一下军纪,在刘宸看来并无不可。
随后田家那群人,男女就被分开,男的要拿起武器帮忙攻城,而女眷则暂时被分派到几辆马车上,由齐十一妹的执法队分派部分人手去保护和押送。
队伍分了一路人马。
由马三带兵马往北到几十里外官道旁的鹅笼镇和岐亭镇阻挡麻城方向来的官军,剩下的人马则在刘宸带领下,往黄州城方向进发。
板车上。
被游街示众过的张润此时还戴着枷锁,人仰躺在板车上灶头兵所用家伙事上,仰天悲叹,有点痛不欲生的意思。
在刘宸骑马从他身边经过时,他赶紧高声叫道:“大王,给条裤子啊。”
刘宸侧目看过去。
但见张润的裤子已裂开一道大口子,也可能是夏天官军穿得少的缘故,就这么一条薄麻的裤子,裂缝一拉扯,已快裂到膝盖,他感觉下身凉飕飕的,赶紧并拢。
赶车的灶头兵毛老四一边挥舞马鞭一边笑道:“看这天不错,不管是遛还是晒,正好拿出来晾晾。二当家,别理他,这小子就是矫情。”
张润道:“不是让我开炮打黄州吗?咱英雄好汉连条裤子都不给的?”
“给他找条裤子换上。枷给他下了。”刘宸仍旧骑在马上,下令道。
随后有人跳上板车,把张润的枷给除了,然后丢了条带补丁的裤子给他。
张润正要穿,又眼巴巴望着刘宸道:“大王,铁链也给下了呗?不下铁链,我穿不上。”
毛老四回头挥舞马鞭道:“给你脸了,信不信抽你?”
“……你们给裤子不让穿吗?”张润赶紧用手臂盖着脑袋。
显然之前脑门上挨那一鞭子,让他刻骨铭心。
刘宸一摆手,这才有人暂时给他下了铁链,张润三下五除二就把裤子给穿上,脚踝还露在外面,却是很满足道:“谢谢大王。”
话才刚说完,然后听咔嚓一声,铁链又给他套在脚上。
这次是赶车的毛老四亲自干的。
“怕你小子颠了。”毛老四一脸憨厚而不怀好意的贼笑。
刘宸这边正要策马往前走,张润赶紧道:“大王,我知道那田家的事,能用他们家的事,换把这身镣给下了不?”
刘宸道:“不跑就行。”
“不跑不跑,我现在跑也回不去,没船过江,还会被当逃兵,我跟着你们混。”张润此时也是识相的。
“说吧。”刘宸道。
张润道:“那田家,是江西的大户,曾在江西做买卖时,田家老爷有个长子去陕西运粮,结果被当地一位官爷给拿了。田家老爷找了关系,亲自去陕西赎人,结果人没赎出来,自己还搭进去。”
“说详细点。”
张润摇头道:“咱这些人也不知出了啥事,但只有田老爷自己回来,还带回他儿子的棺椁。话说这田老爷就一个儿子,后来家里的营生只能交给他养子。”
毛老四一边赶车一边问道:“那是不是他养子跟官府人勾结,把他儿弄死?”
张润有了裤子,就有了底气,此时半仰躺在锅灶上,翘着二郎腿道:“狗屁,他养子是个小屁娃娃。听说陕西那官,是以前大太监刘瑾刘公公的人,刘公公倒台后,那狗官被定了阉党,也跟着倒了。”
“他是解气了,但他儿子也再回不来。经过这事,田老爷就来武昌府做买卖,听说他跟藩台府的关系很好,本地买卖做得越来越大。谁曾想这次犯到巡抚衙门头……”
刘宸笑道:“你知道挺多。”
“那是。”张润一脸少年得意之色道,“我在城里,是包打听,很多事别人不知道,我就知道。”
刘宸道:“你越是圆滑,别人越会坑你,一有机会就把你往死里整。”
张润本还很得意,听到这里突然也就不作声了。
自己一路人马,别人都跑了,唯独他自己没跑成,这不就被刘宸给说中了?
半晌后,张润问道:“大王,我帮你们开炮打黄州府城,每月给多少俸禄?”
“没俸禄。”刘宸策马往前走,甩下一句,“但能攻下黄州府,有赏钱,有多大功拿多少赏,童叟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