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和门内五六个仆役跟着张修一起巡视宅邸。
跨过门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竹菊青石影壁。
张修沿步廊绕过影壁,背后是一个不大的天井,步廊两边各有两间供杂役、书办、庖厨等居住的厢房,居中的正厅两边又有两间耳房。
他们从正厅两边侧门进入,之后便是主人起居的后院,中间是一个园子,虽然规模不大,但花草树木,假山池塘一应俱全。
正向对着是主卧,旁边则有供贴身丫鬟值夜的耳房。而步廊两侧各有两个房间,一般用于做书房,或者妾室的次卧。
这么看来,只是个两进的宅邸,起码还在张修的认知范围之内。
就是仆役清一色的全是男人,一个丫鬟都没有。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事,给师傅留下这么个奇怪的印象。
刘管事挥退了所有跟着的人,领着张修进了主卧。
桌椅橱柜,锦绣屏风一应俱全,似乎是新做的,散发着淡淡的木漆香味。
他跟着刘管事绕过屏风,只见两边拉起的白纱床帘后是一张尺寸颇大的雕花木床,大约是考虑到了他的体型吧。
张修心中有些暖意涌上。
“张衙内,你到这来。”
刘管事拿钥匙打开了一个立柜的门,只见最上层放着各色镶宝抹额、细丝头巾、金银簪花幞头,竟然还有两个银丝矮冠。
第二层则是诸等深衣襕衫,长襦道服,丝縚腹围。
第三层是各类精细靴鞋。
“殿下吩咐,这诸类物事,衙内可随意取用。”
刘管事把门锁上,把钥匙交给,张修接过,但并没说话。
刘管事又掏出另一把钥匙,打开一个脚橱的抽屉。
里面放着七八贯散钱,二十来个银锭,一个约莫二十两。
又有两叠庄票,一沓面额是五十贯,一沓面额是一百贯。
张修估计了一下,一共约直四五千贯。
只不过按师傅的安排,自己好像也没有能用到钱的地方。
他脸上不由得露出苦笑。
“殿下说,这些钱衙内亦可随意支使,不用问她。”
说着,刘管事想了想道:“对了,殿下还说,因为不知道衙内口味如何,府邸没有给衙内安排庖厨,衙内需要用膳时,想吃什么直接吩咐下人去隔壁会仙楼叫人送来便是。”
会仙楼是内城仅有的六家酒楼之一,这六家其实都是综合了酒楼、妓馆、赌场、茶楼的顶级综合娱乐场所,其佳酿珍馐的档次在汴京自然也是前六。
刘管事把抽屉锁上,又把钥匙交给了张修,张修放到怀中仔细收好。
“那,衙内还有什么问题么?”
张修摇了摇头,本来他是打算随便找家便宜的客栈对付对付,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
刘管事点了点头道:“衙内之后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吩咐下人到殿下府邸找我,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卑职自会给衙内安排妥当。”
他在“过分”两字上刻意加重了语调,张修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说,隔壁就是会仙楼这种顶级烟花之地,不要妄想找他晚上给他安排女人派遣寂寞。
这还真是百口莫辩,搞不好外面那八个带甲殿侍和仆役都被细细交代过自己是个好色之徒,必须严加看管。自己这名声看来是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