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默许的眼光中,他将信将疑地拆开信封,只见里面是一沓对折起来花花绿绿的纸。
庄票?这是.....
张修皱着眉头细细检查。以他的收入自然是没接触过这种东西,可是“一百贯”这几个字再明显不过的表明了这是什么。
他一张一张翻去,足足有十张,也就是一千贯,对折在一起就显得信封鼓囊囊的。
他气得七窍生烟:“这狗官,我去还给他去!”转身作势就要往外走。
“算啦,你去还他也不会认的。”少女急忙制止道:“你别急着走,我有要紧话要跟你说。”
张修停下脚步转过身,他从刚才就觉得少女今天的情绪特别古怪,果然是有什么缘故。
“先生有何吩咐?”
“你去把那个箱子打开。”
他顺着她的目光,才发现墙角放着一个暗红色的双耳木箱,看着颇为贵气。
好沉!
他抬起来放在自己桌上,打开箱盖,只觉眼前一花,珠光宝气扑面而来。
红色的丝绒上,摆列着一对镶翠鸾凤金簪,一对金丝圈珠琵琶环,一对缠枝牡丹纹金梳,一对琥珀蝶鸟金步摇,一顶七色镶宝如意金冠。
他看得眼冒金星,良久才扭头看向少女:“先生这是?”
少女手指拈着发梢,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府上也没好多现钱,这些没用的东西就送你啦。下面还有些零碎,你看看还合意不?”
张修鼻子一酸,手都在发抖。
他取出托垫,第二层放置着十二颗鸽子蛋大小一模一样毫无瑕疵的真珠。
第三层整齐排列着十二个金锭,约莫十两一个。
第四层依然是十二个金锭。
这加起来起码直得两三万贯钱,相当于他一千年的料钱。
他长出一口气,把东西全收起来,盖上盖子,心里已经明白她要说什么了。
他看着少女平静地问道:“那先生说的要紧事,是?”
少女低眉垂首,轻声道:“你以后不用叫我先生了。”
“是。”
“其实你也没必要再回二皇子府当什么亲校,流外入流本来就是为那些有关系的人或者屡试不第的人准备的,你这样过个五十年也不会出职。不如拿这些钱好好过日子。”
“好。”
“而且我这一个多月教你的这些东西,其实非常粗浅,便是乡野秀才也能教。更深入的,有些你来不及学,有些以你的资质根本学不会,还有些我也不会拿出来教你。你也没行跪拜、敬茶、束脩,所以你也不用想着报答我,知道了么?”
“嗯。”
少女抬起头,眼神已然变得如初次见面般冷清,她不再看张修一眼,自顾自的站起身,疾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