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文清冷冷注视片刻,转身淡淡道:“明日辰时,京城南桥三十号相见。”
安胜灵目送阚文清与宋浩凡逐渐远去,心中忐忑难安,暗暗握紧拳头。她脑海中浮现那金丝眼镜男子的微笑,虽表面和善,然眼中寒意未易察觉。心思深处隐隐生疑:筱筱,汝竟真赴南洋耶?须知,若汝陷身异国,吾必随行,不惜一切,定要将汝寻回!
阚文清与宋浩凡未即刻返家,直奔河金元所言之处,抵达京城南桥三十号,方知此处乃一被河金元包下的豪华客栈。河金元得知阚文清竟如此迅速前来,心中甚是惊喜,立刻下楼亲自迎接。然而,阚文清今非昨夕,面色凝重,不见一丝笑意,倒令河金元心生疑虑,忙问道:“阚兄今儿可是遇了什么不快之事?如何面色如此沉郁?”
阚文清不愿多费唇舌,径自坐定,简明利落道:“佩服河兄目光如炬,知人善用。实不相瞒,今日确有小人惹怒于我,故需河兄鼎力相助。若河兄肯助此一臂之力,我愿与君合作,并允以他商四倍之酬,河兄意下如何?”
河金元闻言,心花怒放,眉开眼笑,连声应道:“诶呀!自当乐意,不论何事,皆是河某分内,阚兄有何难处,但说无妨!”
阚文清冷然道:“我家小妹似被贵家族一人带往南洋,烦请河兄帮我查明此人,着实不容耽搁。”
河金元面带疑惑,问道:“贵妹被我族中人带走?阚兄如何得此消息?可知其容貌特征?”
阚文清眼神微冷,沉声道:“彼人束发,戴金丝边眼镜,自称南洋旅游宣传使者,最显着者乃其金色眼眸。”言罢,指向自己眼眸,继续道,“河兄知否此人是何许人也?”
河金元闻言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笑道:“哦!原来是他!彼人乃家中侄子,名唤姜明徽!”
阚文清面色不改,冷声道:“哦,姜明徽是也。如此,还望河兄亲自带他来见我一面。”
河金元望着阚文清满布寒意之面庞,只觉寒气透骨,仿佛阚文清所欲见的非是姜明徽本人,而是其首级,冷汗不觉涔涔而下。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点头应道:“哈哈,自然自当带来,让阚兄当面责罚,定教他不敢再犯!”
另一边,安胜灵正为请假一事愁眉不展,心思烦乱间回到扫黑队伍,神色颇为凝重。此时,安胜柔见姐姐似有烦恼,关切询问道:“姐姐今日为何愁容满面,莫非有何难解之事?”
安胜灵无奈一叹,遂将前因后果道与安胜柔知晓。安胜柔听罢,低声念道:“南洋……南洋。”随即目光一动,径直向卷宗阁走去。
不多时,她怀抱一沓厚厚的卷宗而归,神情郑重,将卷宗放在安胜灵案前道:“姐姐,近来我闲暇无事,正好翻阅往日冤狱之案。适才听闻‘南洋’二字,便忽然想起一件旧案,乃是牵涉南洋之朝廷大臣冤案,卷宗中或许有可资借用之处。若姐姐需请假,不妨以此案为由,方能顺利行事。”
安胜灵听闻此言,心中感动不已,激动地抱住安胜柔,连连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安胜柔本就生性腼腆,不善与人亲近,突遭姐姐热烈拥抱,面露窘迫,仓促挣脱逃开了。安胜灵看着安胜柔慌张而去的背影,心中愈发柔软,旋即坐定,怀着满腔感激翻开卷宗。
卷宗早已泛黄,厚重纸页间散发出旧时的陈香。安胜灵抚卷感怀,缓缓展开其间往事,昔日湮没之秘也渐次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