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曾安民才看清楚他的脸。
双目无神,浑身血乌,面容麻木。
“沈君!”
曾安民低头沉声对其淡道:
“本官乃新任左典吏,你杀婶一案,本官有意重审,你要如实招来,不得有半点容私!”
声音中气十足,颇有一种青天大老爷之相。
听到他的话,地上的沈君先是一顿,随后艰难的转目朝着一旁的曾安民看去。
曾安民面容沉静,与其对视。
他从沈君的眸中看到了很复杂的情绪。
麻木,坚韧,倔强……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行得正坐的端,婶婶不是我杀的。”
沈君这话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但每一个来查他的官员都会照例再对他用一遍刑具。
他也早已习惯。
“嗯。”
曾安民面无表情,坐在官吏给他搬来的椅子上,轻轻转动着大拇指上从老爹那顺来的玉扳指,良久之后,沉声问道:
“本官要问的便是那夜在灵堂之中,可是只有你婶婶一人?”
沈君听到这话,心里一沉,他脸上尽是苦涩。
每一个来问的官员都是先问的这话。
“是的。”
沈君回答的很流畅。
“在灵堂之中,都发生了什么?”
“你的玉佩为何会落入她的手中?”
曾安民只是看了一遍卷宗,对案子的了解并不透彻,现在他要从沈君的口中再得出一些信息。
当然,沈君作为嫌疑人,口中的话肯定不能全信。
“我……”
沈君抿了抿嘴:“叔父无后,自幼待我视如己出,我与他感情极深,听到他病死的消息痛苦了许些日子,那日躲在屋中独自喝了些闷酒。”
说到这里,他的面容极为复杂:
“进入灵堂之后,我那婶婶她……”
“她竟趁我酒醉欲勾引,在灵堂之上做那苟且之事!!”
曾安民能从这沈君的语气中听出那浓烈的恨意。
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劲爆的事儿??
那可是灵堂上啊!
岛国产业都已经发展的那么先进了,都还没有出现过此类题材!
要是有希望穿越回去,是不是自己……
咳咳,跑题了!
曾安民继续一脸严肃的看着沈君。
“我叔父向来待她极好,谁能想到她……叔父灵柩还在啊!!”
沈君每每想到这事,面容都气的发红:
“我气愤而走,可能是走的太急,玉佩被她拽在手中……从灵堂出来之后,我便去了教坊司……”
曾安民嘴角有些抽搐。
这货倒是个男人。
只是这货的语气中听来,怎么看怎么像是他婶婶在灵堂之上勾引他,然后他怒令智昏,将婶婶掐死……
怪不得你身上血乌这么多,搁谁谁不怀疑你?
不过还好你遇到了我。
“也就是说,你走之后,你婶婶死的?”
“嗯。”
沈君看到曾安民那勾起的笑容,心中有些没底。
“好。”
曾安民缓缓起身,目光朝他面上看去,玩味的笑着:
“那本官问你,从灵堂出来之后,去教坊司,你寻的是哪位姑娘?”
“时宜花魁。”
沈君对答如流。
“安时宜……”
两江郡教坊司最富有名气的花魁。
曾安民若有所思,随后缓缓起身:“大春!”
“少爷!”
“走,随少爷去一趟教坊司!”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