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哎,求人终究是开口难。
朱大夫说:“我找个机会,给你问一问吧,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理发匠说:“我理解朱子哥你的难处,可我也确实难,若是双手不好,这个冬天,我家中难过啊。
所以之前语气焦急了一些,我非是觉得符水廉价好获得。
而是知晓这符水,恐怕是这个时候能最快最好的治好我的伤势的东西了。
才会这么的急迫。
希望朱子哥能理解我,我并非是以我们之间的关系逼迫朱子哥。
也并非是轻视叶仙师,觉得叶仙师好说话,符水求之即来。”
“我理解,也给你想了办法,但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之前没有符水的时候,你又能怎么做呢。
也是强挨过这个冬天罢了。”
理发匠满面愁容,“只能再...挨一挨了...”
朱大夫叹息,“我尽量想办法吧!
实在不行,我就再厚着脸皮...再去求一求!”
“谢谢朱子哥了,谢谢朱子哥了...”
这理发匠正要离去,忽的一个妇人报着孩子便冲了进来。
“朱子哥!朱子哥!我孩子被狗咬了!我孩子被狗咬了!”
朱大夫蹭一下跳起来,“快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这半大的小子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年纪,被母亲抱着,满脸血污。
掀开裹着的被褥一看,脖颈肩膀赫然有撕开的血肉和齿痕。
“恶犬!恶犬!”
“该死!太该死了!”
朱大夫怒发冲冠,撸起袖子,“我先给你敷药,药钱先不急,年关前付清即可。
敷了药之后,我先去把那恶犬打死炖了狗肉,给你孩子补一补!”
“此外,我得先跟你明说,被恶犬咬了之后,不发高烧还好,发了高烧,几乎是必死!
你届时莫要太过伤心,我记得你之前心脉不好,你家中还有两个孩子,切莫伤心过度。”
朱大夫说话直接,不会拐弯,说起生死来,也是直接。
“必死!”那妇人吓得脸都黄了,嘴唇一下失去了血色,“我的好孩儿啊....我的孩...”
“朱子哥!我求你了!救救我家孩儿吧!我家把地当了,也会给你钱!”
妇人跪下给磕头。
朱大夫愣了一下,之后便是烦躁的很,“次次都如此!次次都如此!
你给我磕头有什么用?
我说我尽力而为,我还能诓骗你不成?
说生说死,我又不能决定。
神首县每年都要死几千人,我怎么顾得过来!
这个就是今天这个病,那个就是明天那个伤!
我有什么办法?!”
妇人抽泣说道:“我听闻朱大夫这里有包治百病的符水...”
朱大夫一滞。
符水,又是符水!
难道这符水我不想去求吗?可我怎么有这么大的脸?
况且,你们死活,人家神仙怎么会顾得过来?
顾得来一次两次,还能次次都顾得过来吗?!
朱大夫不说话。
理发匠和妇人都不敢说话了。
只剩下孩子呜呜咽咽的哭泣和喊妈妈。
片刻之后,朱大夫泄了气,“先敷药吧,你也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