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疼痛的慢慢消失，连玉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那姑娘也对她似乎无微不至，时常到她房间里，或舞剑，或抚琴，或歌舞。

连玉沉闷的日子，一天天变得有趣和轻快起来。

她甚至都想，假如不是还有些事情未做，她真的就想在这里一直呆下去了。

和这个女孩一起，放放羊，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看白云丝丝缕缕，看远处的碧水泛起圈圈涟漪。

一只可爱的猫就蜷缩在她的身边，她抬手摸摸它的脑袋，绒毛柔软，细腻。

那猫瞪着滴溜溜的眼珠看着她，连玉忽然想起那姑娘说，这只猫就叫阿笨。

于是试着叫它一声：“阿笨”

那猫似乎听懂了似的，回应一句：“喵呜”，然后用脑袋蹭着连玉的脸颊。

连玉惊喜地看着猫：“原来，你果真叫阿笨猫”

此刻，有风拂面而来，带来青草的青涩气息。

这空旷的原野的风，带来一种乡原气息的气息，让人内心无比的安宁。

拆纱布的那日，终于来临了。连玉又兴奋，又担心。

兴奋的是，她终于可以不用罩着脸了。

担心的，是她的脸，还能保持从前的样子吗？

她记得，那天，她分明摸到脸上密密麻麻，蜂窝一般的水泡。

这些水泡破掉了，会不会满脸都是小洞洞？真那样的话，那太丑了。

姑娘也吞吞吐吐：“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洞洞”

她这样一说，连玉更忐忑不安了。

待所有的纱布掀开的一刹那，连玉迫不及待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光滑的，竟然是光滑的！连玉太兴奋了！

“我的脸，竟然是好的，太好了，太好了！”连玉抓住姑娘的胳膊狠命地摇。

那姑娘微笑地对她说：“是的，完美无缺！”

“真的吗？能帮我找一面镜子来吗？”连玉有些急不可耐了。

“这”姑娘突然色变，赶紧掩饰道：“哎，不用照，摸摸就可以嘛！”

连玉还是坚持：“那天，我看到你房间里，有一面铜镜子能让我看看自己嘛！”

那姑娘突然变得犹豫不决：“这那铜镜还是不照的好！”

连玉突然恐惧起来，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她随即释然了：“没事的，就算铜镜磨损，看不清楚，我只需要看个轮廓，看个囫囵就够了！”

那姑娘的脸突然变得有些悲戚起来：“你真的要看吗？”

连玉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一副模样，于是点点头：“嗯，要看！”

那姑娘转身一溜烟跑进自己的房间，将铜镜递给连玉。

连玉不经意看了姑娘一眼，见她的脸色有些紧张。

她疑惑地将镜子慢慢地举起来，举到自己面前。

镜子中的人脸慢慢显露出来了。

“啊！”连玉惊叫了一声，手中的铜镜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然后远远地滚向墙角。

“鬼”连玉惊魂不定地看着镜子。

“怎么啦？”那姑娘的态度有些淡漠，似乎早已知道所发生的一切。

“她她不是我，不是我！”连玉失魂落魄地看着滚到角落的镜子。

“不是你？她就是你呀，姑娘”那姑娘的眼睛突然射来一阵寒光。

“姑娘”连玉听到那姑娘的话，明白，她已经识别自己是个女人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就是个女的？”连玉压下心头的狐疑，目光炯炯地望着那姑娘。

“别急呀反正，你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就在这里陪着我”那姑娘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难道她就是，大当家的？”连玉突然一阵不寒而栗。

“你你想干什么？”连玉连连后退了几步，面对姑娘那双透着寒光的眼。

“我说了，我不想干什么，你呢，也别想干什么。好好儿的，呆在这里事成之后，自然会放你出去！”

那姑娘慢悠悠地说：“这儿呀，就像桃花源，你不觉得吗？你为什么就不安心在这里呆着呢？”

“事成之后？”连玉口中琢磨着这句话，什么“事”呢？

“有的事，少知道为妙，心无旁骛，才能开心，不是吗？我可以在这里为你舞剑，弹琴日子也会很快！”

“那你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成事？”连玉忍不住又问。

那姑娘斜瞥了连玉一眼，冷冷地道：“你知不知道，你明白的越多，就越危险？”

连玉摇摇头：“我不觉得。心里有数，活得敞亮，人，要慢慢地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