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连云开从当铺回家,秋妈匆匆走进里屋,拿给他一个纸条,道是一个过路人进来讨口水喝,那人环视四周后,央秋妈给给他笔墨纸砚,写了一张字条,让她务必亲手交给连云开。连云开将信将疑地打开纸条,原来是约他酉时在状元桥相见,有要事相告。
按照那人纸条的指引,连云开来到状元桥,他壮着胆子,四下张望。没有月光的夜晚,四周黑魆魆的,静寂无声。唯有那河边的垂柳在冷冷的夜风中四颤,有些怕人。见四下无人,连云开有些愤怒,被骗了?
“连某一介文弱书生,手无寸铁,何必装神弄鬼?出来吧!”
连云开话刚落,只见一道黑影从桥底跃起。那人双手敏捷地攀住桥栏杆,以为支撑点,身体倒竖,紧接着向上一个前空翻,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到桥面。
连云开猛地一惊,不觉后退两步,此人身手不凡,且来者不善!孰知那黑影却慢慢走近连云开,抱拳颔首:“惊扰连先生,恕罪!”
“是你?不知壮士有何指教?”连云开听那人的声音,认得他是白天相助的玄衣男子,连忙抱拳稽首回礼。
那人不说话,两手直管在胁下索索地解着什么。是一个包袱,他解开包袱,拿出一包鼓鼓的东西,递给连云开。
“这是什么?”
“连先生,这是500两银子,望您收下!”
黑衣人语气诚恳。
“无功不受禄,这来历不明的银子,恕连某不能接受!”
连云开推开他呈上的包袱,满脸狐疑:“你约我见面,只是为了送我银子?”
黑衣人语气平静:“我也是受人之托。”
连云开摇摇头,对那黑衣人道:“你走吧,我是不会接受这不明不白的银子的。”
正欲转身离去,那黑衣人突然跪下:“请连先生务必收下,否则,小人当长跪不起!”
连云开见黑衣人这番举动,更加迷惑不解,他冷笑道:“天底下竟然有这等奇葩之事,竟死乞白咧送人银子的!”
那黑衣人伏地而泣:“请连先生务必收下银子,否则”
“否则如何”连云开紧逼不舍。
“否则,小人办事不利,将要被我家主人责罚,轻则削指,重则断臂!”那黑衣人提及他主人时,充满了惊恐。
“天下竟有这等暴虐之人?”连云开更加愤怒了。
“你若不说明原委,我是不会收取你的银子的。我怎知你这银子,不是赃银?官府若追查起来,我岂不是要替你受牢狱之苦?”
连云开决意将计就计,诱出他的真话。
“连先生放心,这银子绝对干净是我家主人多年的积蓄。”黑衣人信誓旦旦。
“这就更奇怪了哪有将自家辛苦积蓄,强迫别人送人的道理?”连云开故作迷惑不解。
“皆因连先生于我家主人有恩。我家主人说,他理当尽义务。”
“难道是他?”听到“义务”二字,连云开的心仿佛被马蜂蛰了一口般疼痛起来。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且告知你家主人,此刻,他岂能剜肉补疮?我们连家,廋死的骆驼比马大,暂时还能支撑几年,什么时候支撑不住了,我自会找他讨要。”
“先生”黑衣人欲言却止。
“只管将我这话转述给你家主人,保你安然无恙。”连云开正色地对黑人说。
黑衣人迟疑了一会儿,正要离去,却听到连云开喊了一声:“慢着!”
“连先生,你?”黑衣人以为连云开改变主意了,赶紧转身回来。
“我有一句话托你带给你家主人十年之内,勿来惊扰,该做的,我万死不辞,不该做的,利刃搁在脖子也不惧,我连云开心里敞亮着。”
那黑衣人扑通一声跪在连云开面前:“先生,乃真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