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包括陆西亭在内的几个本地家族又派代表前来探望。
李衫只接见了陆砚,下人将陆砚带到后殿书房。
踏入书房,浓郁的墨香和淡雅的梅香扑面而来。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文房四宝。
陆砚来到书房东侧,李衫和诸葛芳二人正坐在绫锦蒲团上专心致志地弈棋,便立于一旁等候。倒是诸葛芳先发现来人。
半晌,李衫举棋不定,才注意到来人,赶忙招呼道:“墨臣何时至矣?本王方才专注对弈,竟未觉汝之来矣。”
“陆砚参见殿下。”陆砚先是恭敬作揖,继而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
“殿下,此乃今岁鹿鸣学院优生之名册也,请您过目。”
李衫将棋子放回棋盒,接过名册,浏览起来。
“杨瑾者,鹿鸣书院之翘楚也。荆楚武陵人氏,年方弱冠,好古文。
其于古文研习,造诣颇深。尝有《史记》篇章之习,诸生尚在字句艰难疏通之际,杨生已可将其中列传故事娓娓道来,且能引经据典,详述史事背景。
课堂之上,师问以文中疑难字词,杨生皆能对答如流,剖析其音、形、义之源流,同窗皆惊叹不已,院正亦称赞之。”陆砚为李衫介绍道。
“又有江夏杨弛,鹿鸣书院之贤才。平日研读史书,每遇古之贤能理政、仁人处世之事迹,便悉心揣摩,思其可施于当世者。
有一回,学院组织模拟政务之议,议题关乎荆楚地方民生治理。
杨弛借鉴古之郡县制下诸多良吏之举措,引经据典撰就治理方略。
其文中条理清晰,先陈现状之弊,继引古人之法,如桑弘羊之经济策、文翁之兴学举等,再结合当下实情,提出切实可行之建议。
因其学以致用之才,备受学院师长赞誉,咸谓其日后必成大器也。
此二人于今岁秋闱中举,并称‘二杨’,名冠襄樊。”
“墨臣,此‘二杨’比及汝何如?”诸葛芳闻言淡淡道。
“陆砚惟于围棋一道略有天赋耳,实难与彼二人相较也。”陆砚谦虚回应。
“墨臣自谦过甚,不知此二人比之瞎子若何?”诸葛芳饶有兴趣,继续问道。
“这...”陆砚并不清楚诸葛芳的才能,也不擅阿谀之词。
“天下之慧智共一石,香德君独占八斗尔。”
李衫阖上名册,开口打趣道。
“殿下有几斤胆量,瞎子便有多少才学!”诸葛芳狂放如此。
武平元年十月望日。
凉王李彪率军攻至蜀地西部,羌族各部落窜入深山,伐羌进入相持阶段。
“军师,羌人狡猾,窜入山林,蜀地又多高山险溪,不利骑兵冲锋,如之奈何?”
李彪一身锁子甲,手持一杆方天画戟,腰悬青锋,胯下一匹汗血宝马,向身后左侧的蔡卓问道。
“卓有一计,只是...”蔡卓羽扇纶巾,面露迟疑道。“蜀地山深林茂,殿下可先以烟熏之,若弗行,则用火攻之。唯其法稍显过残尔。”
“火攻?”李彪双眼微眯,作思考状。“裴大人以为如何?”
裴慎许久不曾骑马,一时间还有些难以适应。作为李彧一党,他自然不愿看到不利于李彧的事情发生。
“火攻虽不失为妙计,然则羌人既无粮草辎重以供焚毁,又不具备大规模兵马作为目标。
且蔡卓有言,火攻之计过于残忍,恐伤天和,殿下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