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眼前俯首作揖的王异,到底算是一家人,李衫抬手扶起示意其不必多礼。
“云华宫,本王方往视之,阿妹唯稍有心神不宁耳,并无大碍,然汝仍当悉心照料之。”李衫淡淡开口。
“昨日微臣亲为其喂药,太医言将养数日后当可痊愈。
殿下说的是,王异定当不负公主。”
王异并不清楚李衫是何来意,姿态恭谨的回答道。
二人立于树下,神情自然,有说有笑,外人看上去好似在唠家常一般。
“阿妹剔透玲珑,然每易钻入牛角尖而不得出。
本王冀其勿卷入家族纷争之类,可开开心心、畅快无忧以度一生也。
此于子同而言,当非为难事耳,是也不是?”仰视着面前的柏树,李衫平静地说道。
“君子不欺。”深呼吸一口气,王异没有去看李衫,平视前方回答道。
李衫低头转身,阳光下一双异色双眸闪耀,冷冷开口。
“莫以为本王不知,彼十二字谶谣当初亦乃汝王氏所为也。”
王异瞳孔一缩,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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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也是你们琅琊王氏的人吧,别以为本王会感激你们琅琊王氏。”
王源本名王川,武平帝登基后,避讳改名王源。
此人在武平帝入京时镇守燕北,确保燕北没有后院失火,算是武平帝的从龙功臣。
“若是好生待在燕北阿兄他也不会死。”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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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思何事?探花郎焉能提笔而忘字乎?”同僚的调侃拉回了王异的思绪。
书桌前王异心不在焉,悬笔于纸上,却迟迟不下笔。
李衫已经走了,但他留下的三句话依旧回响在王异耳边。
刑部官署。
朱红色的大门高大威严,门上牌匾书写着“刑部”二字。
门前两头石狮子镇守,显得格外严肃。
刑部尚书王峻和王异一起走出大门,走下台阶。
“此地非可言语之所,且先随吾归返。”
王峻不明白向王异为什么如此着急的来找他,对王异淡淡说道。
王异甫一散值便直奔刑部官署,他尚有一些疑惑亟需解答。
回王府的马车上,上了年纪的王峻劳累一天,端坐着闭目养神。
只听王异不解说道:“叔父,父亲其究竟何意也?”
王异之父王松只叮嘱他要交好李彦,旁的便再没说过。
现今李彦暴病而亡,自己官场经验欠缺,只得向近亲王峻请教。
王峻不以为意,反问道:“子同何出此言?”
接着王异便把今日李衫找他的事告诉王峻。
“郢王?”
王峻也是一头雾水,睁眼向王异解释道:“不错,兄长确实是让王氏结好恭愍太子,之后便再未提及。想来彼尚不知恭愍太子薨逝之讯也。”
“郢王和恭愍太子手足情深,彩云公主又嫁与我王家,想来于汝心有怨怼,亦是人之常情耳。
子同可有失礼于郢王?”王峻简单分析,示意王异不要过于敏感。
“王异未曾失礼。郢王言罢即行,竟未留与侄儿回应之机也。”王异先是回想,继而说道。
“想来乃子同之所为反应暴露了些许事端。”
王峻摸着胡须,继续说道:“依着现下王氏与郢王之关系,日后说不准尚需仰仗于他王氏要指望他。”说罢重又闭目。
“叔父远见,王异不及。”王异思考良久,对王峻夸赞道。
与此同时,另一架马车驶出京都。
宽敞的马车内,李衫坐在车厢的后部,诸葛芳和陆砚面对面坐在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