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愿先生续言之。”被说成是不如小人,李衫也不恼怒。
听到声音自近前传来,诸葛芳转过身来面对李衫,继续说道。
“恭愍太子,嫡长子也;郢王者,恭愍太子之胞弟,嫡次子也。
今恭愍太子不幸暴病,东宫之主悬而未决,殿下宜以自谋。”
谈及李彦,触之逆鳞,李衫就要发作,但听那人继续说道。
“今者四王并立,惟蜀王与凉王不可不备。
蜀王李彧,庶长子也,恭愍太子的离世恐会令其身怀异心,不可不防也。
凉王李彪,武艺高强。因着常年跟随陛下戎马边疆,且又据擒贼之功,故而颇得圣宠。
至于吴王李影,性懦而功寡,暂不足以为患也。
不知殿下是否藏拙,除却嫡子身份,殿下已是大逆开门。今非昔比,不可不察也。”
李衫知道诸葛芳是想让自己早做打算。
“诚如先生所言,今非昔比。昔者寒衣本以为这天下定然是阿兄的,寒衣自是应当尽心辅佐。
然则阿兄身死,不少倾向于恭愍太子的朝臣停止走动,冷眼旁观。
目下朝臣们都等着确定东宫之主再站队。陛下晚一日册立太子,朝中便晚一日党争,这是陛下乐意看到的。
至于安保,表面看来,寒衣除去嫡子身份并无任何优势,但恰恰没有优势便是最大优势。
便在于帝王忽视之,敌人轻视之。此养精蓄锐之最佳时机也。”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吾辈修齐治平,还望殿下让瞎子一展拳脚。适才多有不敬,还望殿下恕罪。”
诸葛芳屈膝向李衫稽首。
“此先生心忧寒衣而肺腑之言,何罪之有?且为人者,有大度方能成大器也。寒衣岂非量小之人乎?”
“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功。荆楚北靠中原、南接百越、西枕巴蜀、东至东吴,地广也。
自永嘉年间衣冠南渡后,不少北人在此生根,但仍还有大片土地尚未开发。
殿下到达荆楚后,对内须交好当地乡绅,抓农耕,重教化;对外要广布恩泽,尤其对南方百越,缓和民族矛盾,以后静待时机。”诸葛芳被李衫扶起后继续说道。
“先生教诲,寒衣耳目一新。只是恭愍太子尚未瞑目,吾意难平。
目下还是先查明真相,至于以后......”
“殿下勿忧,瞎子即刻便去探究治疗寒症的药物。”说罢起身,拄着一根竹木走出房间。
诸葛芳甫一离开,李昂便来通禀:“殿下,陆砚已至京都。”
说罢一位翩翩少年郎走进屋内,少年脸庞轮廓分明,带着些许稚气,一双眼眸干净明亮,纯真透彻。
“陆砚见过郢王殿下。”陆砚稽首行礼。
“墨臣无需多礼。”李衫将陆砚扶起,唇角带笑:“只是你这趟来的不巧了。”
“殿下莫非要赶墨臣走?”陆砚说完就要跪下,被李衫制止。
“非也。明日阿兄入皇陵,之后便是彩云大婚,本王也该就藩荆楚。”李衫正色道。
“此真好极!正愁居于京都水土不服,墨臣无虑矣!”陆砚欢欣雀跃。
“你这小子。”李衫与李昂对视一眼,后者嘴角挂着无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