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樊水网稠密，连带着夏夜亦多了些清凉，蝉在树上放肆地唱着歌。

炉香静逐游丝转，房间内梅香飘飘。

棋盘之上，黑白棋子错落有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棋子落下的清脆声响，李衫与陆家嫡子陆砚颇有兴趣的对弈。

“墨臣，汝棋艺好生了得，若有机会携汝至燕北，定求吾师师与汝对弈，届时可一定不要给我丢脸。”

看着眼前的翩翩少年，李衫心情愉快地赞许道。

“墨臣定当竭尽全力。”天赋异禀的少年展露出未来国手的样子，陆砚回答道。

“嘤——”

一声高亢的的鹰啸不合时宜的划破夜空，海东青的羽毛不复整洁。

李衫太阳穴突突地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上升。

看完消息，李衫睁目欲裂。海东青从未看到主人这般模样，想要留下安抚却本能地避退，在空中盘旋几圈便飞走了。

“李昂！先随我回京！”李衫有些激动，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

驿道上“嗒嗒嗒嗒......”

“殿下，京都可是发生什么？”

奔马的嘶鸣声、微凉的夜风呼呼声，让李昂不得不大喊着询问。

“阿兄遇难。”不知是风声还是怎的，李衫后面几个字让人听不真切。

二人狂奔一天两夜，途径三个驿站，跑死一双良驹，天刚蒙蒙亮可算是看到了遂安城。

京郊驿道。

“殿下，还请跟上末将！”白泽卫骑兵向李衫大喝道。

“驾！”李衫知道白泽卫是武平帝的亲卫，不疑有他，疾驰跟上前去。

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为大地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

远处一匹良驹正俯首在地上搜寻着食物，静静躺在地上的李彦映入眼帘。

李衫瞳孔一缩，呼吸一窒，仿佛千钧在身。

身形腾空，脚点马背，李衫几个呼吸便来到李彦身前，因情绪激动踉踉跄跄而跪倒在地。

“殿下当心！”刚才引路的白泽卫将军大喝道。

怔怔看着疼爱自己的兄长，李衫爬过去紧紧将他抱在怀中。

怀中男子身形瘦削，面色苍白，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除却嘴唇紫黑看不出半点血色，其他均与常人无异。

艰难确认李彦没了鼻息后，李衫放声大哭。“阿兄！阿兄！阿兄不要抛下寒衣！阿兄——”

-----------------

皇城养心殿。

夏日炎炎，暑气扑面。

“殿下。”端着消暑汤进殿的赵公公正好看到李衫，向李衫行礼。

李衫颔首，语气平淡的询问道：“陛下现在何处？”

赵公公正要回禀，就听见身后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不怒自威。

“你来养心殿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