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乃孙太医专程调制的汤药,你且喝下。”亲卫李昂见状先将李衫扶起,继而端来一碗汤药。
汤药主要是预防接触尸体而染上疾病,亦兼有调理身体之效用。
李衫双目无神,英气的面容透着煞白,骨节分明的双手无力地垂在床沿。他不相信自己身体健康的兄长好端端的会暴病身亡。
强打起着精神,接过李昂手中的汤药,一饮而下。
旁人难以下咽的汤药,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因着风寒之故,李衫自小便是药罐子,喝药早就与饮水无异。
温热的药液流经喉咙,李衫感觉稍善一些,同时心里着急的想知晓李彦暴病而亡的来龙去脉。
“阿兄,寒衣不相信什么暴病而亡,无论如何寒衣都会查清真相......”
-----------------
延兴二年四月中旬。
凉州武威郡西凉王府议事厅。
虎背熊腰的男子看上去将近五十,身着云雾绡蛟龙纹刻丝圆领袍,站在详尽的大楚王朝版图前,目光从帝国的西北到东北,继而看向中间的京都,眼神死死锁定标有“遂安城”字样的位置。
男人名叫萧启顺,大楚西凉王,统领二十万西凉铁骑,坐镇帝国西北雍凉之地,抵御北部匈奴和西羌部落。
西凉王府二公子萧敬心有不甘,向萧启顺说道:“父王,燕北王已然出手,吾等竟仍错失最佳之时机矣”
萧敬身着一件做工精巧的褐色绣银马甲,身材高大,孔武有力。
“李泽川可是一直垂涎我西凉的战马,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派人联系本王,且先观之。”萧启顺眼底划过一抹凉意。
西凉和燕北位于帝国西北和东北,西北抵御漠北和西羌,东北防范乌桓、高句丽骚扰。两地互成犄角之势,共同拱卫京都,多有重要军镇城池置设。
“张开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倒是南边那几位姜姓宗室沉得住气。”萧启顺戏谑道。
蜀中。
成都蜀南王府。
百草丰茂,翠竹环绕。蜀道之难,难在路途艰险。蜀南王姜铭还是通过飞鸽传书得知京都的变故。
大殿内,姜铭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衣料乃是上成的蜀锦,触手柔软光滑,如流水般在身上垂落,隐隐泛着淡淡的光泽。
“剑门险峻,为蜀中与关中之咽喉,据险可守之;成都天府之土,物产丰盈,百姓岁有余粮。与其涉足其中,不如偏安一隅。”姜铭帐下一谋士分析道。
“李泽川和张开骋争得头破血流,萧启顺亦虎视眈眈,如此局面本王当然乐见其成,然则姜铭身为皇室宗亲,祖宗基业怎可落于外姓之手,不可使祖宗灵位蒙尘。”姜铭对下座的谋士、将军还有世族领袖们解释道。
“姜铭一家妻儿老小,便拜托诸公!”
遂安城这个月面上一片风平浪静,朝中却又暗流涌动。
李泽川命李彦抽调燕北半数兵力,带着十万燕北军迅速接管了遂安城,燕北军入城秋毫无犯。
挟天子以令不臣,如此一来,燕北王在藩王中已然占据优势。
李泽川先是上表皇帝严惩太师张开骋,以造反罪名诛其九族,继而肃清朝堂,以皇帝的名义废除张党的沉疴律令,抓捕包括刑部尚书在内的其他张党余孽。
接着又亲自看望得见天日却因身体遭受折磨而奄奄一息的首辅章平,继而派李彦向京城世家权贵们示好。
在章平和世家权贵们的默许下,李泽川顺利完成权力的交接,不过现下并非其登基之最佳时间。
仍有少数姜姓皇族宗室不忍江山陷落,纷纷联合,大举“姜”字王旗,起兵反抗朝廷。为此李泽川派李彧平蜀、李衫镇郢、李影定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