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了下去,深夜划艇虽有些危险,但各船均有灯火和人员指引,福州旗舰还是顺利接到了传书。
“流求黑水沟既危险,为何不提前传令……半夜叫我,这个越王真是怪哉。”
被半夜叫醒的张贵有些不解,再配合远方船只传来的不知名鼓声更加疑惑。
从别舱赶来的副将则没有这么好素质,走一路骂一路。
“吱—”
也许是被副将的骂声所吵醒,隔壁的船舱门被人打开,一位俊俏的文士走了出来。
副将瞬间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不再言语。
“自己当真是睡蒙了,怎么把他给忘了……”副将心里打着转转。
张贵连忙向这文士道歉道:“转运使大人,我这副将混人一个,说些胡话吵了您休息,还望见谅。”
“无妨,”这位转运使袖口一挥:“我是听见鼓声才出来的,其余什么也没听到。”
“对了,越王因何召见张统制?”转运使好奇的问了起来。
张贵如实说出,副将恰到好处的哼唧了几句:
“定是越王白天贵人多忘事,晚上才操劳我们去哩……”
副将还未说完,就被张贵瞪了一眼。
虽说陛下上任以来提升了武人地位,但他们毕竟不是士大夫,一字王岂是他们能公开评价的。
没想到这转运使对此并不在意,哈哈一笑道:
“你这混人,又在瞎猜,我朝自太宗皇帝以来,还未有宗室能掌兵权,镇地方。”
“这位越王既能让官家破了祖制,又岂是凡人?”
“这样吧,我既然醒了,便与你们同往,提前见见这位安抚使大人。”
张贵连忙点头,招呼人接应。
毕竟眼前这位张镇孙可是状元出身,还是宋朝开国以来,广东唯一的状元。
他曾任福建转运使,负责一路钱粮,如今转任吕宋转运使,将与越王同级为官。
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受越王节制,张贵这几日对他可谓是恭敬有加,就指望他日后能帮自己说上几句话。
三人连同亲随出发,不过多时就上了船。
甲板上,张贵想象中的各舰船长并未出现,反倒是列甲以待的士卒将他们团团围住。
在一片银甲寒光的包围下,张贵亲卫抚刀惊呼:
“我主乃福州水师统制,前来参见越王,尔等何意!?”
张贵二将则镇定许多,发现士卒并无上前之意,下令让本部亲兵放手。
随后张贵从身上掏出些许浮财,准备先探探风口。
结果这些士卒无一人回应,只是冷冷的看着。
张贵意识到事情不简单,额头渗出点点冷汗。
双方对峙良久,方才有一道朗笑声传来,与此同出现的是一个人。
此人正是赵由航,张贵远远望去,发现他一瘸一拐的披着甲,手中还提着什么东西
“让张统制见笑了,整船披甲是因方才有两个毛贼想要刺杀本王。”
“不过他们身手着实一般,本王一刀一个,都在这了!”
说罢,赵由航将人头甩了出去,咕噜咕噜滚到了张贵脚下。
张贵这才看清,这毛贼正是账下八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