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白大褂只看见一个有点矮的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惊得站起来,他知道往那边走是走廊的尽头,也就是死路,便也不急,随手从旁边矮桌上拿出一把枪,缓缓走过来,将门一把推开,望向黎臻的方向。
他眯着眼,终于看清那是个身材瘦弱得不像话的小男孩,此时正瑟瑟发抖地站在走廊上,吓得快晕过去。
见是黎臻,他随手将枪放回兜里,啐了一口:“妈的,我还以为谁呢,我现在是不好动你,你也别找死,赶紧回去!”
说着,他眉头突然一皱,手又摸上了枪:“不对啊,就你一个人?你怎么出来的?”
心念急转间,他立时就有了猜测,当即举枪回身,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地飞扑而来,砍骨刀一声闷响,砍在了他的脖子上,飞溅出大片温热的血液。
手枪滑落,被寻望弯腰接住。
“妈的……”
白大褂肥肉被割开,刀刃砍进骨头里,剧痛之下双眼发黑,怒火中烧地两手狠狠掐住寻望的脖子,将人径直拎到半空:“真是小瞧你了,不愧是……临界脑……你看是我死得快,还是我扭断你的脖子快?也就是少几万块钱,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寻望颈骨传来钻心的疼痛,窒息感让他两眼翻白,他甚至能听见自己骨头正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他毫不怀疑白大褂只需要轻轻一扭,就能把自己的脖子扭断。
但他却在此时勾起了唇角。
“放开他!”一道小小的身影飞速跑来,他举着手术刀,用力插入了白大褂的心口。
“找死!”白大褂一脚将他踹开,黎臻被踹出去足有两米远,撞在墙上骨碌碌滚落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的力气一松懈,寻望趁机伸手,两根手指用力插入白大褂的双眼,抠着他的眼珠往外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大褂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手足无措地摸上自己的脸,但很快他就叫不出来了,此时血液已经覆满了他全身,他咳嗽着重重跌坐在自己的血泊里,嘴唇张张合合,如离开水的鱼。
那肥胖的身躯在地上挣扎着,翻滚着,最后归于无声无息。
寻望揉了揉脖子,急促地呼吸几口,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不可一世的黑诊所医生,许久,轻轻嘁了一声。
他看向还躺在原地的黎臻:“还好吗?”
“骨头可能断了……”黎臻艰难地爬起来,痛得面部抽搐,但还是一步步挪了过来,看着白大褂的惨状,眼神复杂。
寻望和他两个人拼尽全身力气,缓缓把白大褂拖回室内。寻望随即在柜子里找出标着维生剂的针管,用力扎进了白大褂的身体。
他微笑着看着白大褂身躯一抖,找回意识。
“怎么样,这种感觉?”
气管被伤,白大褂蠕动着嘴唇,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寻望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只要他暂且活着就行。他一把抽出插在他心口的手术刀,顺着他的腹白线利落地一刀而下。
白大褂猛地一抖,汗水涔涔,全身剧颤。
寻望保持着微笑,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力求让他全部听清:“怎么样,这种感觉?活着被屠宰,滋味很好吧?”
“……疼……疼……”嘶哑的气声从男人狰狞的面孔中流露出来,如被刺破的气球,发出最后的尖叫。
黎臻站在门口望风,听见后面的动静害怕得不敢回头,小声道:“那个人快来了。”
“这把枪你会用吗?”寻望切完最后一刀站起来,摸出那把顺过来的枪。
“你用不了可能是因为它会识别指纹。”黎臻说道“我们那边的帮派都喜欢用这种会认主的枪。”
寻望当即拉过白大褂的手指,一根根试过去,总算解锁了手枪。但只要一离开他的手指,枪就会自动上保险。
“不能换主?”他感觉有点棘手。
“我也不太懂……”黎臻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
“算了,先收着。”寻望把枪收起来,从白大褂脖子上拔出砍骨刀,血水流淌,在地上蜿蜒“接下来恐怕是场恶战,你不要勉强,好好保护自己。”
黎臻重重点头,像是有了些自信:“不怕。”
“去躲好。”
黎臻便蜷着小小的身子,躲到了老板桌下。
“老杨,底下没那人啊,我检测了一圈没一个有临界脑啊,你老小子记错了是吧?”
黑衣男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肉猪也不见了,这俩该不会是跑了吧?能跑哪去啊?老杨,听见没?出事了!”
“哎哟卧槽,老杨,你动手了?”
黑衣男人看见走廊上的大量血迹,脸色立马警戒起来,他一手按着衣兜里的枪,一边排查其它房间,一边缓缓接近大房间,声量不变:“老杨,那可是一千万的脑子和十万块的肉猪,你别告诉我,你把他们杀了?”
他走到门边,听了会儿动静,猛地将门踹开,随即看着里面的景象脚步一顿,差点没回过神来。
白大褂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下来,肥胖的身躯躺在地上,如同一条被恶童凌虐过的肉虫,开膛破腹,血肉模糊。被生生挖出来的器官一个个摆放在他身边,他的眼球亦已破碎,面部狰狞如恶鬼。
而就在他旁边,一个全身染血的少年端坐在沙发上,携带着极小弧度的微笑,正优雅地擦拭着手术刀。
他欣赏着洁净的刀刃,轻轻掀起眼皮。
“好看吗?”他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