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淮言瞧着她眯起眼的谗样,笑了笑,“如若真这么简单,我也不用重创自己。”
“啊?”沈初惊得差点咬着舌头,上上下下盯着蔺淮言瞧了好几遍才想出些端倪,“我是说你前日去湖边捕鱼,怎么一回来就虚弱了一圈,原来是背着我自残去了。”
亏她拿出压箱底的本领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为此甚至连觉都睡不着,没想到竟是某人又重新重创自己,让她先前的成果付诸东流。
沈初越想越气,掀开薄毯,双手扒着他的衣领道:“让我看看你伤哪了?”她发泄着不满,手上却越扯越乱,怎么也找不到衣襟的系带,两手胡乱地扒拉。
蔺淮言被挠的呼吸声逐渐加重,可点火的人却毫不自知,他无奈地握住那双不安分的小手,解释道:“只有让他们确认我身受重伤,才会让他们放下戒心。”
沈初这才冷静下来,询问道:“他们是谁?皇上,皇后,李修渊,李哲禹还是李思齐?”
蔺淮言没有直言,沈初却在这一刻都懂了,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而且全部。因为蔺淮言不只是大理寺少卿,还是凌王世子,朝堂上的所有人都在观望他的立场。
凌王虽然解甲归田,但显赫的军功让人无法遗忘他的存在。
甚至连李承怀都相信,只要蔺萧安振臂一挥,就能重新组建当年的兵力。这就是李承怀最怕的,所以即便陆湛三诏不归,逼其立储君的心思已经挑明,他也不会彻底打压陆湛,毕竟李哲禹还是李氏骨肉,而蔺淮言,他既想重用,又忌惮着他身后的势力。
可如果蔺淮言是个病怏子,那就又不一样了。
病怏子产生不了什么威胁,甚至可以随时病死,当天下人都信他因病而亡时,凌王便不得不信。
这一刻沈初才意识到,蔺淮言比谁都清楚此番回京的险恶,可是他还是选择回来了。
马车踏着月光在官道上匀速行驶,京城楼外楼内已杯觥交错。
酒过三旬,桌上先前的拘谨全部消散,礼部尚书端着杯盏起身绕到今日的主角身后,“少将军,恭喜啊。”
陆十洲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转着酒杯,咧嘴笑道:“何喜之有。”
“自然是双喜临门啊。”礼部尚书面带酒色,望着桌上几人畅言道:“少将军击退北狄有功,皇上封您为卫尉少卿,此为一喜呀。”
陆十洲呵了一声,“说得好!”眉目间却无欢喜之意。卫尉寺掌率卫士守卫宫禁,虽说是封官进爵,实则是将他绑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二喜嘛,诸位可能都不知道。”礼部尚书举着杯子卖关子道。
此举吊起众人胃口,皆起哄道:“尚书快说,我等也想沾沾少将军的喜气。”
礼部尚书笑呵呵地饮下杯中酒水,开怀道:“皇上已赐婚少将军,少将军很快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可在见到陆十洲脸上的笑意时,纷纷恭喜祝贺,唯有林原白面露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