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
听出话里的忽视，费智更替九转灵丹感到不值。
“没理由啊，承载圣体的经脉怎会如此脆弱……”
嫉妒归嫉妒，想起刚才种种，他沉吟良久，才迟疑道：“开始我就察觉到不对了，也同样调动天地灵气，想要分摊你的压力。”
很简单的逻辑，同样一壶水，他多喝一点，李乘风就少喝点。
“但……没抢过。”
说到这里，费智也有些汗颜。“没错，肯定是圣体的缘故！”
他的斩钉截铁，其实并非没有道理。
对修士而言，灵根就像沟通天地的信号器。灵根资质越好，信号也就越强，调动天地灵气的范围也越广。
像天、地灵根就意味着相同境界的最强信号，只不过天灵根会比地灵根更多种属性频道。
一般来说，境界越高信号就越强，强到一定程度甚至能屏蔽其他信号。
而他筑基修为，却抢不过刚引气的李乘风，其匪夷所思，简直闻所未闻，只能是先天五德圣体的特殊性。
要知道，哪怕是天灵根，也只能垄断五行之一，费智仍可分摊其他属性的天地灵气。
而先天五德圣体的恐怖之处，则是不仅有单属性顶格的信号强度和，还有全属性调用的包圆能力。
这种不讲理的垄断，甚至超过了筑基境界带来的加成，让他在天地灵气的争夺中落了下风。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李乘风就比他强，筑基的斗法手段也远不是练气修士所能抵挡的。
对此，李隼就深有体会。
但倘若两人境界一致，恐怕费智就毫无还手之力了。毕竟，只有修成金丹，才能在斗法中逐步摆脱对天地灵气的依赖。至于元婴境界，本就与天地融为一体，举手投足俱是威能，更无需调用。
原来如此……
亲身证明过犹不及的危害，李乘风倒是有些理解万法祖师要收下自己的举动了。
这样灵根资质，谁看了不稀罕？
尽管已经有万法祖师威名在先，但先天五德圣体的变态程度，依旧超过了他的想象。
难道是自己多想了？炼妖壶并非是畏惧因果？就是单纯眼馋原身的灵根资质？多想无益，等筑基有了神识，也许就能从炼妖壶那里得到答案……
压下心中疑虑，李乘风又向费智询问“子弹时间”的情况。
又是先天五德圣体，又是九转灵丹，现在还入微了？这小子真是好命……
一边听，费智一边恨得牙痒痒。
对他而言，李乘风所描述的“子弹时间”并不陌生，在山海界，这样的手段被称为【入微】，需要对神识运用到达到一定水平，一般要金丹修士才能熟练掌握。
想要带人体验，那更是元婴真君才有的手段，饶是他筑基已久，又常在宗主身边侍候，也没有真切的感受过。
听闻李乘风先前就被齐真君带着体验过一回，他既感慨这小子运气实在太好，也首次泛起一丝钦佩。
【入微】的难处与好处同样显著！
就算有圣体加持、灵丹相助，可单凭一次体验便能重现，这份天资也好，专注也罢，都不能再被小觑了。
等等……入微、经脉、九转灵丹！
像是想到了什么，费智眼里突然冒出危险的光芒。
“我有个好主意，有百利而无一害。”他对李乘风诱惑道：“你要不试一试？”
百利而无一害？只怕得倒过来念吧……
李乘风虽然兴致寥寥，但还是示意他说来听听。
“你也说醒来之后发现经脉更为宽阔坚韧。”
费智目光炯炯地说：“现在内有入微观察，外有我从旁照应，你正好借此良机，多吸收几次九转灵丹的药力，岂不美哉。”
李乘风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如果他听力没出问题的话，费智这是要他主动把经脉尽碎。
甚至还不是只碎一遍！
“我怎么知道九转灵丹的药力何时耗尽呢？”
忍住愤懑，李乘风反问道：“要是碎了经脉才发现药力耗尽怎么办？”
“放心，我会观察你身体复原的速度。”
见他跟自己讨论可行性，费智眼光更亮，拍着胸脯道：“哪怕稍微慢了半拍，咱么都打住。”
受他极力鼓动，李乘风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心动了。
甩开经脉尽碎的思想包袱之后，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弥补短板的办法。现在炼妖壶不在，人造灵根无望，火种计划要想起步，只得靠他自己。
只是先天五德圣体在身，又被万法祖师收下，他在混元宗的前景可谓是一片光明，有必要冒此风险吗？
“你天生经脉脆弱，难得有机会壮大。”
见他有些犹豫，费智像是加码似的，主动说道：“有九转灵丹保着性命无忧。仙道争渡，步步都要争啊。”
这番话立即起了作用。
看他如此笃定，李乘风心想也不过受些皮肉之苦，自己又不是没经历过，若真有利于往后修炼，吃点苦算什么？他身为宗主侍童，难道还会谋害自己？
一个敢想，一个敢干。
很快，李乘风便在费智的监督下，重复着引气入体-经脉寸断-入微观察-陷入昏迷的过程，开始了痛并快乐着的自虐循环。
而费智也是心惊胆战的看着李乘风一次又一次的在七窍流血后，又活蹦乱跳的醒来，并仔细观察着他每次经脉尽碎后，身体里发生的玄妙变化。
殿中无日月，已脱凡俗身。
险些因为灵气过于充裕，达成万仙殿“首杀”成就的李乘风，也终于尝到了殿内充沛灵气所带来的甜头。
短短三十天，他就有所小成，达到了练气初期。一缕缕炼化的灵气，一滴滴积累的真气，以及慢慢摆脱掉的无力感。都让他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而费智也被九转灵丹那化灵气为生机的作用所震撼，琢磨的一发不可收拾。
一人玩命修炼，一人忘情研究，饿了就吃辟谷丹、渴了就饮凝神露。
李乘风倒好，有九转灵丹相助，就算每天晕倒个十几次，照样是精神抖擞、面色红润。
费智就惨了，一直强忍着疲倦，生怕错过以后，再没机会研究这般神奇，一连坚持三十天的全神贯注，全靠凝神露顶着，到后来已是看什么都有重影。
哎……若不是修了乙木法，怎会受这种罪……
眼见李乘风练着练着，再一次仰面倒下，他刚打了个哈欠，正准备上前观察，就听见殿门处传来一声尖叫。
“啊！”
太久没有听到人声，他有些木然地回头，赫然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熟悉身影，赶忙揉了揉眼睛，方才看清。
原来，是绿衣少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