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一拍脑袋,差点忘记这年代还不流行碰瓷的说法。
“就是讹人,我叫的蛤蟆车给俺家送砖瓦,王赖子非得钻车底下,说压着他腿了,张开就要一千块钱,不给就不起来。”
话说到这,王赖子不捂脸了,立刻捂住腿,“哎呦哎呦,张叔,我的腿被压折了,能不让他赔吗?”
“放你娘的狗屁,刚才狗来的时候,你跑的比狗都快!”哈孜克在一旁补充道。
张军蹬了一眼哈孜克,“行了,你跟着瞎参合什么。”
“军啊,反正我已经报警了,他打人就该赔钱,还放狗咬我儿子,一千是打底的,我跟你说。”
张老爹躺在地上,论耍赖,比他儿子强。
张军一听报警,就嚷了两句,“谁让你报的警,村里这点屁事都惊动公家人,还要我这个村长干嘛?”
周边的乡亲们也点头认同,觉得这事不应该报警,在乔木村村长就是说话的人,平时谁家有矛盾,解决不了的都是请张军出面调解,你这报警了,就等于打了张军的脸。
不信任人家,还让人家帮你说话,那有这么好的事。
“可这小子....下手忒狠了!”
“是啊张叔,你瞅给我打的,这够判刑了吧?”
听到判刑,苏老汉也怕了,来到张军面前求情,打人犯法,他们都知道,万一苏阳被抓走了,老两口以后可咋办,就算出来了媳妇也不好相了。
张军拉着一张脸,看着他们。
“既然都报警了,我就不跟你们瞎扯了,让警察来摆平吧,这叫什么事!”
张军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抽了两口就要走。
被周围的村民劝了下来。
“军啊,你怎么能走啊,这村里大事小情的,没有你也不行啊!”
“是啊,他爷俩不懂事,你还能跟他计较?”
要知道就算是警察来了,能上前递话的人,也只有张军了。孰是孰非,他说话的分量能占八成。
跟王家人亲近的几个人,伸腿踢了踢王赖子,“赶紧起来,跟村长递根烟,到时候好说话。”
王赖子懵了一下,立刻爬起来掏出兜里的雪莲,摸出一根递给张军。
这一站不要紧,全村人都看到王赖子腿没折,压根就是在扯谎。
张军看了眼王赖子,“你他娘的不是腿折了吗?”
“嘿嘿,张叔,咱们不说腿的事,您也看到了,我被苏阳打成这样,还被狗咬了一口,这医药费他得赔吧?”
张军冷哼了一声:“滚滚滚,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所有人都待在原地等警车过来,镇上最近的派出所离乔木村十几分钟的车程,抽根烟的功夫,警察就赶到了。
车上下来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察,一个是本地人,一个是汉人。
为首的汉人是个小青年,二十出头的年纪,胳膊下面夹着一个保温杯,穿着制式皮鞋跟领导下乡似的。
“你们谁报的警啊?”
“我我我...我报的警。”
王赖子立刻跑了过去,挺着一张面包脸怪可怜的,一看就是被打了。
“说说咋回事这是?”青年警察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伸手挥了挥,“都散了吧散了吧....”
可周围人每一个挪步的,他也没当回事,纯属刷个优越感。
“领导你看我脸上,被那小子给揍的,还有我爹也被打了,你给评评理,是不是得把他抓起来!”王赖子指着苏阳,又指了指王老爹。
警察顺手看去,没注意到当事人,却看到了张军,立刻小跑了过去,从兜里掏出一根华子,软包的皮都蹭掉色了,看来平时不抽,纯属撑场面用的。
“军叔您在这呢?前几天您那个复业证明都盖好章了,回头啊我给您送过来。”
张军伸手接了根烟,“小胡来了啊,咱这点事就不占用公车了,回头那证明我自己去镇上拿。”
“行,到时候咱们去机关食堂,我请您吃饭。”说完,小胡低声在张军耳边嘀咕了一句:“军叔,今天这事您看咋处理啊?”
张军瞪了他一眼,吼了一声:“他娘的,当然公事公办,公家人就得为公!”
被张军一吼,小胡脸上有些挂不住,本想着榜着张军这棵大树博点好感,以后等复业升迁了能说上句话,没曾想弄巧成拙了。
小胡警官又看向苏阳:“你为啥打人?打人犯法不知道吗?”